他自己望向那些‘许国甲兵’,也欲哭无泪。
那些甲兵见到许君与士大夫们啼哭,也想要效仿,却发现自己是麻布短衫,手臂上都是泥巴,就装模作样抹了抹。
何来战意?
何来士气?
唯有一二屁声夹杂憋笑声从歪歪斜斜的队伍中传出,让人面黑,心中冒火。
这些人不爱自己的国家吗?
祈新怒其不争。
要知晓,此时的一国之人,多是同姓之族啊,血脉相连!
可为何……
突而,一阵顺风吹过。
地上的酒香馋人得很,那些‘许国甲兵’们目光移了又移,吸气又吞咽,好似嗅到了神仙甘泉,食一口能活百岁。
但那些士大夫们却毫无反应,好似此美酒不过是山野溪流,随处可见。
接着,一阵逆风吹过。
那些‘许国甲兵’们失落酒香飞远,被勾起馋虫后肚子咕咕不停,而士大夫们衣袍呼呼作响,发髻凌乱,紧忙整理衣冠,以免不雅。
祈新自己也不得不压了压自己的褐红深衣。
他知晓了!
他此刻还有现世的观念,可此时何来的‘人人平等,国家一说’?
他需要以这个时代的视角看待这些人。
可是……他怎么看?
思想很难改变,即使他有这个时代的记忆,但没有亲身经历,始终片面。
除非找一人询问,寻求帮助。
可谁能帮我呢?
春秋战国的有学之士如此之多,若是我能得一位指点,该多好?
突而……
祈新心头一顿!
在他的眼底,一点点微光汇聚在心尖,莹莹星点,渺茫稀散。
可随着他心中的祈愿之言。
此刻凝聚成一道流光,纵飞而出!
祈新一惊!
再看周围人好似看不见时,他才暗自松了口气。
但那是什么?
是社稷国运?
不!
社稷,社为土地,稷为粮食。
他无食邑,也无禄田,暂时吃宗室的钱粮过活,何来的社稷国运?
那就是臣子国运!
是士大夫的臣子之道!
只要是社稷中有臣位的人,都有臣子国运,那是君主所赐的东西,依照不同臣位,每日皆能积攒些许,此物对修行有益,聚少成多,积善成德!
除却每日积攒,更多的则需要个人去谋取。
而此时春秋,唯有贵族宗亲才能为臣。
他是许君之弟,同父异母,但因为先君亡妻又娶,所以二母都是妻,他与许君都是嫡子,唯有长幼之分。
何况许君之母是远在卫国的卫姬,而祈新之母是许国异姓大族。
因此,他虽才十七,未到及冠之年,也先享了一个职位·小宗伯。
春官宗伯!
帅其属而掌邦礼,以佐王和邦国!
是为礼官!
有大宗伯·卿大夫一人。
有小宗伯·中大夫二人。
此二者,唯有王之宗亲可享。
其下还有下大夫四人,其余上士、正士、下士,数十人,也多趋向于宗亲为职。
……
他为小宗伯,自然有臣子国运。
但方才那是臣子国运吗?
他摸了摸腰间代表小宗伯身份的玉牌,玉佩上,隐隐流露二芒华光。
可他为何没有听过这种异常之事?
要知此时的宗伯,正是他的庶祖父,且同一母族,教导他修行,怎会不告诉他臣子国运的用途?
隐隐地,他感觉那飞出的微光,不同寻常,似乎在指引他前往某个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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