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自澹又说道:“或许这故事作者的用意是告诉我们,看待未知要全面,但他似乎只是为了表明他自己看似正确的观点却用错了方法。选取了一些形象做一些事,完全不顾及他这故事是否贴近生活,是否符合逻辑,又没头没尾的,只在意自己要表达这件事本身。这是你以后应当注意的东西,通过作者这行为本身似乎告诉人们,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完全可以不择手段一般,并不用管这手段如何,这是严重的误人误己。”

亨亚日听到这里,有些明白了先生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说道:“先生,我知道了。对这些我们未知的东西,除了要全面完整的去了解以外,我们还当保持一颗谦卑之心,摒弃傲慢与成见,也切莫以为管中窥豹就能得见全貌。我们的认知是有限的,只有不断全面、完整的去把握这未知的更多细节,才有可能构建出这未知的一些基本形象。另外就是为了做成一件事或是达成一个目标,尤其要重视这其中的中间过程,也只有在过程无误的情形下,才能更好的做成事或是达成目标,否则的话,中间一旦行差踏错,就是所谓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完全背离了初衷,纵使做成了事,达成了目标,也不会得到自己当初所设想的效果。”

葛自澹没有继续说话,内心的情绪没有现于言表,只加快了步伐往旅店方向而去,似是着急于回屋一般。后面二人唯谢明宇知道些葛自澹这举动的意思,只是自己并不大太明白这师生间说的是什么,对那些话题的内容也不大感兴趣,所以也没怎么认真去听,这一见葛自澹的动作,知道他心里是有着欣喜的。只是亨亚日是一头雾水的,赶紧加快步伐跟上,也恐自己的步伐太小给落下了,也不好伸手去拉住了谢明宇的手,只似是一路小跑起来。

这一路走也用了不短的时间,只当是餐后消食了,春末初夏时节,傍晚间的气温也是怡人的很,在外面走走也是一种享受,也是收声未久三人就回了旅店。一进入客房,也不待葛自澹吩咐,亨亚日告退了一声,待得葛自澹点头后,自己就进了卧房继续看书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亨亚日一觉醒来发觉窗外已经天光大亮,探手取出怀表看时,却是早上七点过了,暗叫道:坏了坏了,却是迟了,想不到第一天就要误事,赶紧起身穿衣。洗漱完,出了房门,见得先生和明宇已经在厅堂里等了,亨亚日讪讪的上前叫了声先生,却也并没有开口解释。

葛自澹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准备好了吧?准备好了就下去吃早点吧。”

亨亚日也点了点头,于是三人一起下楼。谢明宇边走还一边把钱袋递给了亨亚日,亨亚日接过后放在了随身衣兜里。三人下了楼到了旅店的大堂里,找了个座位坐下,跑堂小二来到桌旁,这回却是需要亨亚日去交涉了。小二是见惯了的,先是到了明宇一侧。因主位的是个看着显然不大理这闲事的洋派老爷,而另外一个却是个平常打扮也似有钱人家的少年,只有旁边这位看起来这虽然衣着也不俗,但着短衣打扮,多半是理事人。只谢明宇一指亨亚日,小二一愣,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这也都是小事。

亨亚日问了小二当地早点样式和特色,最后也没什么好的发现,就是面食,汤的,馒头的、面条的,加蛋的,不加的,咸的、甜的这些,没奈何,就要了几样寻常吃食,几人都吃了。三人也多不是对事物很挑剔的人,所以稀稠搭配,也是吃的肚饱。亨亚日看先生和谢明宇都已经吃完,起身去柜台准备会钞。葛自澹和谢明宇只作不见,起身径直朝旅店大门去了。

掌柜见是一位少年前来支应,而同行的二位大人已经出了旅店的大门,心下虽是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和颜悦色的接待了这位小客官。亨亚日初时心里有些忐忑,多少有点拘谨,不过一旦走到掌柜面前,那些情绪都消失不见,大大方方的只对掌柜说道结账。掌柜的倒也实诚,并不欺他年少,据实给亨亚日结算。亨亚日一边会钞,一边向掌柜的询问这附近可有大的车行,老板也都很热情的和他言明了方向,致谢后,他也转身出了旅店。

葛自澹、谢明宇正在门口等着他,见他出来,也不说话,只看着他。亨亚日赶紧把刚刚打听到的车行的方位和二人讲过,葛自澹又带头前行。

到了地方,却发现原来是处车行集散地,大大小小有三四家,只省际的车行只得一家,其余的都是本省、本府甚至本县地方出行的马车。到得那省际车行,只这马车却不好亨亚日来挑,谢明宇上前在一众车辆中挑了一辆看起来成色较新也比较结实的马车,又去马厩里挑好了两匹架马。大堂里,葛自澹和亨亚日正在等,一边和接待的伙计聊天,顺便也介绍了一回自己预计的行程,不久就见得谢明宇已经办好了挑选马车的功夫,回了大堂。

车行伙计来看,去到谢明宇身边交涉,只见得谢明宇又指向了亨亚日,也一愣,忙又回转,对亨亚日说道:“小少爷,马车看来是已经选好了,我和你细说一下租车的事。我们桐字号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了,在车行这一业,特别是在我们本省也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不好做那欺客之事。马车的押金一共是伍佰两,两匹马每个贰佰两,车是壹佰两,另外马车按天,一天需给付二两五钱银子,我们这里赶车人是每天五钱,只你们一路上要负责食宿。你们要是住在我们合作的旅店里的话,旅店可以无偿帮你们喂、换马,整体租车的价格上也可以打个九五折。当然你也可以不选我们的赶车人和合作旅店,只那样的话中间就需要你们负责这部分了,另外押金需要多付,一般也只得在府城才能在同号车行换马。”

马车的押金和每日租用价,亨亚日在昨天谢明宇还车的时候有见到,这个报价要贵了不少,但至于是不是合理,亨亚日不能马上就判断出来,只又不好问询谢明宇,只得自己体会。至于使用车夫每日需给工银半两的事,自己也是没有体会,不晓得这行情,好在自己并不需要用到。这马车和前些日子租的马车不好比,只原来那马车的情况要差上不少,多也是收集别人家闲置在家的再行租赁。而且那拉车的马,看起来就是寻常家用的驮马、驾马,又因只是短途,还没有可供选择的多余车马,所以那也是无奈之举。两处的押金也不好直接比较,只好综合起来看,这也算合理的样子。至于租金,别人的摊子铺的大,人手需要的多,业务也多一些,还跑出了省际,至少租车的门面看着也气派的一些,有些是别家不具备的优势,贵些,也有他的合理之处,再者你要是把别人这车马赶起来给卖了,别人不是白搭这场面钱,别人只是租车,并不是卖车。而不用赶车人、不住合作旅店的话,车行就会失去对马车的掌控,也只有涨些价才好应付意外情况发生。亨亚日的这一番想,虽然给别人的那一番说法给自我合理化了,但也不算离谱,维持一个金字招牌没有最基本的诚信,漫天宰客那也是走不长远的,是不可能的事。这前后一番想也没用多少时间,亨亚日就点了点头,另把自己的需求言明,并不需要赶车人,也不愿固定在合作旅店住宿,多付押金再加上预付一月的租金,合计给付了七百两的样子,到时再多退少补。

车行照实出具了制式约书,亨亚日仔细读过,只仅凭他自己也是无从分辨,他也只能看到约书把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也就同意,再者说这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双方签字画押,一式两份,亨亚日和车行各领自己的一份了事。办完了事,车行的活计又很热情的帮着谢明宇把车套好,又一路热情的送三人离开了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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