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过后,二人一前一后地进到公寓,楼房不算高,只有五层,因不达标准,未能安装电梯,他们只好爬着楼梯去到案发现场。弗雷德告诉艾玛,死者住在顶层。

对于艾玛的到来,弗雷德看似很高兴,乐得合不拢嘴。由于大雪的缘故,市里意外状况频出,警力处于短缺状态。艾玛的到来使工作量得以减少,幸运的话,甚至可以加快进度,趁早结束这场棘手的案件。

“调查员小姐,”弗雷德偏过头看向艾玛,露出一份微笑,“在接到上司电话后,我感到十分好奇,曾不止一次地畅想您是个怎样的人物。光听‘调查员’这个名头,我的脑中就会冒出一位戴着眼镜,满口都是专业用词的老学者或是一位有着强健体魄,擅长耀武扬威的硬汉。再不济,也应该是位先生。毕竟,将女士送去到危险的地方这一行为,总是令人联想到可耻和怯懦。可是,最后来的是您。”

“常理之下,这看起来很奇怪。不过,现在是非常时刻。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他们抵达死者的家,门口的两位警员一见到弗雷德,立马敬了个礼。室内的门全都被打开,地面上血迹斑斑,每个房间内都有警察忙碌,采集着血液和可能遗留的的毛发。他们跟随血迹往里走去,穿过客厅,途经卫生间,抵达卧室。

“请做好心理准备,里面的场景有可能让您难以接受。”弗雷德关心地说道。

艾玛一进去,率先同血腥味儿了个满怀,空气中还弥漫着腐败的气息,而后才看到了受害者。受害人是个中年男人,秃头,身材圆润。他双目紧闭,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身上没有任何遮挡物,胸前开了个大洞,贯穿了肉体。血液大规模地涌出,似潮水般淹没了绝大部分床单,床体边缘也有着少量血迹。

艾玛凑近了看,杀手的举止残忍,血腥且暴力,内脏完全破损,和被碾碎的骨头残渣一齐躺在洞中。杀手以血液为颜料,在皮肤表面涂满了各式各样的图案。地板上也留下了不知名的文字,好似是故意为之。

“调查员小姐,你认识这些图案和文字吗?人们都认为这是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在搞鬼,是教会在搞鬼。”弗雷德也走上前来。

“我认识它们,这既不是法阵也不是经文,更不是口口相传中的某种带有邪恶意味的仪式。出于保密协议,我无法告知你们有关它们的含义。”

人们对于法阵和咒语本质上是不了解的,他们所熟悉的都是来源于四百年前的一位对密文渴而不得的炼金术师的一本书中。

书中写满了他对于密文的理解,并且胡乱编造了许多无用的,充满了自我臆想的法阵和咒语,认为只要这样做便可以触摸到密文。而受害人身体上的法阵全都来自于这本书中。

她在组织中接受教育的时候,专业学习过各类古文字学和咒语学,地板上的文字其实是一种已经失落的古文字,叫做古卡尔文。

艾玛本就在冥冥中就预感到这件事同那二人有关,现在诸多证据都不约而同地在表明此次案件非同寻常,凶手不出意外就是席勒和庞贝。如果真的是这两人,警察的地位就会瞬间被压缩,在这场演出中只能充当旁观者。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简简单单地杀害一个人?”艾玛苦思不得其解,倘若将问题比作迷宫,那么所有的出路已经堵死了。

在杀人案中,他杀一般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单纯的享乐,一个是利益冲突。不过,他们不同于常人,没有以杀人为乐的兴致,同死者也没有利益冲突。

而后,她回忆起席勒的模样,下意识将他同死亡画上等号后,顿时豁然开朗。从一开始,艾玛便陷入了误区,用正常人的思维,哪怕是仍属于“人”这个范畴的变态的思维去思考这件事,实际上都是存在偏差的。

既然席勒是死亡的化身,活人便是没有用处的,死去的遗骸才是真正的宝贵之物,有用之物。但,这又陷入了另一条死路。席勒的力量无比庞大,只要心想,可以成批成批地将人们送入亡灵的国度,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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