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帝瞥向杨嗣昌,眸中闪过一抹讶异。

自杨嗣昌去年不幸遭李自成掳掠,历经半年流离之苦,归来后竟似沉寂于深渊,默默履行本职,未曾有丝毫波澜。

今日,他竟率先挺身而出,犹如暗夜中的一抹亮光,颇为意外。

“卿欲挑此重担,须知海盗非易驯,路险且艰,杨卿可曾深思熟虑?”崇祯帝语含深沉,目光如炬。

实则,若无更佳人选,崇祯帝心中已暗自属意兵部右侍郎熊文灿,毕竟招安之事,此人颇为熟稔。

“陛下,臣心已决,纵是刀山火海,亦誓将陛下所托之事办妥。”

杨嗣昌言辞铿锵,忠诚可鉴,去年之辱,令他心怀愧疚,崇祯帝虽降其职,却未弃之如敝屣,更添其愧。

“善,此事便托付于卿。切记,勿急功近利,先探虚实。朕料郑芝龙必不会拒粮,然收编之事,需徐徐图之,或耗时日久。”

崇祯帝叮嘱再三,又许以高官厚爵,以示信任。

杨嗣昌之才,崇祯帝深信不疑,然其心胸稍狭,此点与前任或有共通之处,令崇祯帝不禁遐想,是否因此二人方得重用。然瑕不掩瑜,杨嗣昌之忠勇,无可挑剔。

“臣领旨,定不负陛下厚望。”杨嗣昌躬身行礼,言辞恳切。

待杨嗣昌之事尘埃落定,崇祯帝环顾内阁,方觉人才凋零。温体仁、陈奇瑜、毕懋康三人,已是骨干,宋应星虽居内阁大学士之位,却醉心研究。朝中事务,渐感力不从心。

“朕欲往军营小住,卿等可举荐贤能,以充内阁。”崇祯帝思虑再三,终下此决心。

撤卫所后,各地残兵涌入京营,虽经筛选,加之左良玉部,兵力已近十万。然战力不一,京营之重,关乎京城安危,崇祯帝欲借此机会,亲练兵马,同时加深与将士之情谊。

“陛下欲往西山?”温体仁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暗叹崇祯帝勤于军事,却怠于朝政。然龙颜不可测,他只能隐忍不发。

崇祯帝笑言:“西山近京,国事可急报,今日先议内阁增补之事。”言毕,转而谈及新政与扩充内阁之要务。

陈奇瑜心中虽有不悦,却也知不可直言犯上,只能暗自腹诽。毕懋康更是忙碌异常,防疫与军备双重压力之下,他不得不调动一切资源,确保口罩与遂发枪的生产。而每日与温体仁等人共理朝纲,亦是劳心劳力。

崇祯帝虽看似懒散,实则政务繁忙,每日需审阅海量奏疏,择其要者批复,实则勤勉有加。然国事如麻,他亦感力不从心,故欲借军营之行,稍解疲惫,并图长远之计。

毕懋康深谙时势,洞悉崇祯帝意难回天,故以智取,择径为帝广纳贤才于内阁之中,以疏己肩之重负。

“陛下,史可法,礼部右侍郎,贤名远播,宜入阁以佐朝政。”毕懋康举。

崇祯史可悦:“似有不,却帝闻言地有声,掷法?卿何独遗钱谦益乎?”言中隐含责备。

原来,前朝肃贪,官缺如繁星,崇祯不得已复用贬谪之臣,史可法亦在其中,因排挤而流寓南京。

毕懋康从容应对:“陛下,钱谦益贪墨巨万,已伏法矣。史公清廉之名,历经厂卫勘验,实乃不可多得之才。”

东林党中,虽多结党营私之辈,然亦不乏清正廉洁之士,不可一概而论,毕懋康以理服人。

崇祯帝沉吟片刻,终摇头叹道:“史可法虽忠贞可嘉,然非朕所急需之才。另荐他人可也。”

崇祯用人,既重人品,更重才能。阁老之位,非德才兼备者不可居。虽任务繁重,然赏罚分明,岁末赐金,足以慰其心。

史可法虽以忠贞着称,扬州十日之悲壮令人动容,然其才略未及,崇祯帝心知肚明,终未轻许高位。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