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快入座,饭菜皆已备好。”人逢喜事精神爽,杨昀眉飞色舞道。

这还是张翠翠从她家搜罗一顿,靠着精湛手艺方才做出几样饭菜。

酒水是杨昀之前为了深夜读书不困而打来的劣酒。

加上赵蟾酒葫芦中的,也算有酒有肉。

“是啦,杨大哥跟翠翠姐喜结良缘,不能缺我的贺礼。”赵蟾走至张翠翠近前,拿出了那枚山鬼花钱,“杨大哥,我倒要先问清楚,今后是你掌家,还是嫂嫂?”

杨昀畅快大笑:“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哪有掌家的才能?”

“好,这份贺礼便交给嫂嫂了。”

张翠翠看见赵蟾的贺礼是一枚山鬼花钱,强压震动的心绪,略微吃惊问道:“赵蟾,这是什么贺礼?铜钱不像铜钱的。”

“嫂嫂收着就是,对了,贴身携带比较好。”

“难道有说法?”

赵蟾将山鬼花钱放在她手上:“该是可以保佑嫂嫂和杨大哥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张翠翠忙把山鬼花钱还给他,推脱道:“不行、不行,太贵重了。”

“我倒是首次听说不要客人贺礼的。”赵蟾避开,玩笑道。

“好,我收下!”张翠翠叹气,“你这孩子,只一、两日的光景,仿佛大变了心性,为人处世也更加圆滑。”

“嫂嫂,圆滑不是好词。”

杨昀笑说:“用在你身上却刚刚够,以前的你,过于沉闷了些,虽然与人交谈总是想着讨好,实际上却落了下乘。贤弟,落座、落座!今夜是我跟你嫂嫂的大喜事,咱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恭敬不如从命!”

一场婚事,简简单单。

席间三人,感到十分满足。

有了赵蟾见证,杨昀和张翠翠也算喜结良缘,自此该称呼相公、娘子了。

月上中天。

没了山鬼花钱护体的赵蟾,醉醺醺的告辞回家。

杨昀亦是醉的东倒西歪,说了一长串话,硬是听不懂他究竟说了什么。

张翠翠双眼明亮,架着杨昀目送赵蟾扶着墙离开遮草巷。

她把杨昀送到床上,杨昀醉至不省人事,沾床就睡。

拿出赵蟾送的山鬼花钱,坐在床榻,眼睛充斥情意凝视着呼噜声渐响的杨郎,不,该称呼相公了。

“相公,你的赵贤弟真真是送了我们好大一份贺礼!你不知,这是山上修士也觊觎、艳羡的山鬼花钱,有了它,我能使你长命百岁!”

张翠翠低声说着。

“相公、相公,我好欢喜啊。”她紧紧攥住山鬼花钱,趴在杨昀胸膛上,听他心脏跳动、听他酒后粗重的呼吸,“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呵,我说的什么胡话,算下来也没几年,但我觉得度日如年,恨不得没日没夜的黏在你身边,做一对永远不分离的连理枝、比翼鸟。”

她伸手摸着杨昀的脸庞:“相公,若有朝一日,你知晓了我的身份,会不会抛弃我?”

“不……你不会,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说,你只担心不能长长久久陪着我……相公,有你这句话我为你死都心甘情愿。”

杨昀的手臂忽然搭在她腰上,吓了张翠翠一跳:“相公?你在听?”

他迷迷糊糊说道:“娘子,该睡觉了,莫要在我脸上吹气。”

她噗嗤一笑,缩在杨昀怀中,不知不觉进到梦乡。

……

赵蟾歪歪扭扭躺在冷硬床上。

闭上眼。

猴眉、狗眼、牛耳、豹鼻、虎口,五官极怪异的山鬼再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山鬼仍旧兴致勃勃的介绍如何吃人。

当他说到“靠辛勤努力可做不了人上人,唯有跟我一样吃人,方能成为人上人”时,

少年郎讥笑一声,叱道:“放你娘的狗屁!”

梦境破碎,归隐于脑海那本裂痕遍布的泛黄破旧书籍。

已经中品锻体境且对修行界有了一丁点了解的他,此次格外憧憬破旧书籍第一页左下角的那行字。

这一页,勾画山鬼的笔线占据了大篇幅。

左下角有行几近辨别不清的小字——【剑气指玄篇】。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