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张良便轻声走到了门口,打开门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诧了瞬间。
少女的脸颊上有两片红红的长鞭印记,身上只是简单地套了件下人穿的布衣,可见是随手拎来穿的。
“让她进来。”
听见门内传来的声音,云溪对着张良客气地点了点头,便进了门。
已经过了戌时,屋外灯火通明,但是屋内却只有一盏幽暗的灯光,在这灯光下,他的容颜忽暗忽明,长长的睫毛映衬着那双幽暗的凤眸,却是让人挪不开眼。
“朕刚刚在你站的地方,杀了一个人。”
云溪缓步走到他的身前,便听到他冷清的一句话,不由得头皮发麻,但是她依旧向前走了一步,熟稔地拿起墨锭,为他磨墨。
眼角余光却忍不住萦绕在宁西洛俊美的侧颜,看着他的脸,听着他的话,却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本想问他为何救她,却止了口。
“今日我护在怀里的丫鬟她……”
宁西洛翻看折子的动作慢了下来,却始终未曾抬头看她一眼:“流烟已经被朕送回宫了。”
云溪刹那间慌了神:“你什么时候发现”
“柴房里,你裙下藏着的瓷瓶是流烟从宫里带出去的。”宁西洛打断了云溪的话,如墨眸子淡然地看着手中的奏折,在这片昏黄的环境中却是看不清他的表情,“你手臂上包裹着的缎布是流烟最喜欢的颜色,你身后摇摇晃晃的水桶朕便不多说了。”
“昨夜……你明明知道,为何不拆穿我?”云溪停下了磨墨的动作,后退了一步。
宁西洛将奏折合上,凤眸扑闪着危险的光,声音确是越来越冷淡:“流烟与云家本身便势不两立,可你为何要藏着她?帮她?这点朕倒是不解。”
“既已发现晴儿便是流烟公主,自然是要帮她隐藏身份,得到她的信任,便是得到皇上的信任,日后皇上若是肯做臣女的靠山,那臣女自然感激不尽。”
云溪噙笑,开始胡说八道。
云家藏匿画府血脉是不争的事实,可是谁都没有证据。云家对画凉做了什么,谁都不知道。云溪帮助流烟公主寻画凉,而文治皇帝却想利用流烟寻出画凉,杀了画家最后的血脉。
“那女子对流烟下手,朕便砍了她的胳膊。而你”
一阵风吹进帘帐,云溪脸上的伤痕迎面被吹的生疼。
世人都知道,文治皇帝文韬武略,果断狠辣,对谁都不曾留情。此时,云溪的手已背在身后握成了拳头,如果宁西洛想要杀了她,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反抗。
没找到画凉,没为家人报仇,她还不能死!
宁西洛站起了身,一步步逼近云溪,风吹乱了他的青丝,危险的气息却在不停地靠近,他的凤眸直直地凝视着身形紧绷如弦的人儿,唇角微勾,半晌道:“如此心机,你想让朕收你为义女,直说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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