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欲归城……
近侍赶忙上前御马,驱车缓缓向许都城内迈进。
其余士大夫看了一眼祈新,都微微摇头,许国臣子中虽然没有计谋近妖的人,但也不都是愚笨蠢货,祈新的策略并不新鲜。
士大夫们并不是没有提前聚会商议。
但关键是……许君不听啊!
……
众人皆绕开祈新。
不做停留。
唯有之前为祈新说话的大夫,也就是他母亲的兄长,他的舅父出来,将那些男农遣散。
只留下一千披甲带矛的甲兵,防守城池。
这才走近祈新。
“百里大夫……”
祈新呆呆站在原地,手中还捏着自己亲笔写的那份帛书策略,看着许国的士大夫们从他身边走过,手捏得越发紧,手指掐肉,渗出血来也不知道。
百里大夫眼中没有祈新的那股忧愁。
见祈新如此,浅笑一语。
“你想救这个国家?”
祈新一愣。
“百里大夫何意……难道您不想救许国吗?”
百里大夫摇头。
“不,我想。”
“要知我百里家迁入许国近三百载,已与此地一体,而我一生也皆奉于此地……但是你看见了,君主无德而自大,即使是大宗伯这样的上卿,也无能为力,所以……我想救,百里家不想救,也不能救。”
百里家?
百里家可是在许国中名望极高,德行兼备的大夫之家,国人们极为敬仰。
可如今,这样的大夫之家都要抛弃许国。
那…其余的士大夫之家岂不是也?
怪不得没有人劝阻许君!
祈新心头一堵,突然酸涩不已。
他看向那些默默离去的男农,以及即使披甲带矛,回到城墙站好也没有精神气的甲兵们。
他今日所做,真的有改变什么吗?
却听百里大夫此时低声,轻语道:“今日许君在城门如此,并非做做样子,而是为了愚民骗敌。”
“让国人相信许君还在想办法,不自乱。”
“让郑伯联军继续他们的‘游戏’,不着急。”
“但实际上,许君早早的就开始收拾财宝,外表佯装抵抗,内里准备逃去了。”
……
“逃!”
百里大夫早有准备,在祈新还没有大声说出口前,就抬手,一道气捂住了祈新的嘴。
“别乱喊。”
“年轻人如此不沉稳,如何能成大事?”
“若是国人知晓他们的君主要逃,后果不堪设想,对谁都没有好处。”
对谁没有好处?
是对也准备逃的士大夫们没有好处吧!
祈新方才的心堵苦涩在此时全全化作怒意!
士大夫是臣,弃国他能理解,但是作为君主怎能弃国而逃!
但,他该如何阻止?
他此时连自己的母族都没有办法挽回。
“百里…叔父……百里家也要抛弃许人,抛弃许国,逃走吗?”
百里大夫微微点头,但又摇头,转而他紧紧盯着祈新,面色严肃,定定有声道:“这得看你。”
“什么?”
百里大夫双手按住祈新略有僵硬的肩膀。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在许国城门外却只有祈新一人能听见——
“你,想当国君吗!”
……
……
夕阳落寞,残云惆怅。
祈新不敢回答自己叔父的询问,逃也似地跑回城中,发蒙之际,也在漫无目地游荡。
他为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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