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卖鱼佬潜行至山顶,借着枝叶间透下来的月光斑点,依稀瞧见满地的大兵尸体,尸体上的步话机不时传出沙沙的电流声响,间或夹杂着一个急促的声音叫道:“搜捕小队!请及时汇报情况!这里是基地指挥中心!收到请回答!”

卖鱼佬听见声音,心下不敢耽搁,急忙去找姜飞阳。一到悬崖边上的侦查点,果然瞧见姜飞阳趴在地上的身影。

他抢上前去,扶起姜飞阳身子,只见其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胸前沾染着一大片鲜红血渍,慌忙压低声音问道:“小姜?小姜你怎么样?”

姜飞阳已然陷入昏死,完全失去了意识,

卖鱼佬抬起头,一对目光在黑漆漆的茂密枝叶间找寻,终于发现了藏在树桠上的余霜。

此时步话机传出的询问声愈发紧密,预计军事基地不久便会派来下一波搜捕队,卖鱼佬更不敢耽搁,急忙爬上树,先把余霜解救下来。

他把姜飞阳背在身后,又两手抱起余霜,正要趁着夜色溜走,这时忽然瞧见地上一亮。

细看一眼,原来是一部手机,上面弹出一条备注有“高雪”名字的消息。

卖鱼佬并不认识高雪,但见屏幕上熟悉的国文,想来应该是姜飞阳的手机,若留在现场,只怕敌人拿到,必会以此作为侦查入口,当即腾出手去把手机捡起。

这时又细细打量脚边,确认现场再没有任何遗留物,便带着两人悄悄摸下山。

皮卡车停在半山无人处,他把两个人放入汽车后排座上,启动汽车,连车灯都不敢点亮,只是一路摸着黑,有意避开敌人可能设卡的路线,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唐人街鱼档。

隔音间内,卖鱼佬简单查看了姜飞阳和余霜的伤势,自知无能为力,便打电话联系上潜伏在当地的组织,把情况大致说明。

约莫两个小时后,一队身着便衣的医疗人员赶到鱼档,临时把隔音间改造成手术室,紧急对姜飞阳和余霜两人展开抢救。

卖鱼佬站在手术台边,举着一盏无影灯,协助几位医疗人员为姜飞阳做手术。

只见医生用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小心翼翼切开姜飞阳位于心口处的弹孔,又伸镊子夹出一颗带血的子弹,凑在眼前瞧了瞧,说道:“点四子弹,夏伊战术狙击步枪……”

他把子弹扔入托盘中,又检查了一下姜飞阳的伤口,接着说道:“这一枪要是再偏半寸,那可就无力回天了。”

卖鱼佬一听,紧皱的眉头也顿时舒展开来,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听你这么说,他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那医生说道:“也算他福大命大,一般人挨这么一枪,估计是没命活了。”

卖鱼佬点点头,不忘叮嘱道:“这位兄弟立了大功,请你们务必要尽全力治好他。”

那医生一边做着手术,一边说道:“他就是国内派来执行任务的人吧?想不到这么年轻。”

卖鱼佬点点头,说道:“对,国内一共派来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去了五角大楼。”

他说完,又问道:“只是不知道两边任务完成得怎么样?组织上有没有收到消息?”

那医生说道:“组织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了,两边动静都闹得挺大,好在都完成得相当不错。军事基地的叛国贼已经除掉,五角大楼的绝密资料也已经摧毁。眼下利美坚虽未公开消息,但已经着手对他们两人开展追捕行动了。”

卖鱼佬问道:“那组织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那医生说道:“你这地方估计不安全了,等做完了手术,先把他们秘密转移到海岸码头一艘渔船上,组织上已经安排妥当,到时候会通过远洋船只把他们偷渡回国。”

卖鱼佬又问道:“那五角大楼的情况呢?那位雷正同志现在怎么样?”

医生说道:“听说他也受了点伤,不过那边已经有人跟他接应上了,不久也会把他秘密送到海岸码头的渔船上。”

手术一直忙到天亮。

值得庆幸的是,姜飞阳和余霜两人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仍处于昏迷当中。

卖鱼佬和医疗团队寸步不离地守着,直到天又入夜,才趁着夜色将两人秘密转运到海岸码头一艘渔船的底舱内。

此时雷正已先到一步,安排住在底舱一个小隔间里,一条胳膊上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上。

卖鱼佬一见到他,便迎上去关心地问道:“雷兄,你伤势怎么样?”

雷正坐在床边,抬一抬缠满绷带的左手,说道:“就是手上挨了一枪,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只恨没能亲手宰了佩洛西那个老娘儿们……”

他说着,又伸长脖子,目光绕到卖鱼佬身后,往小隔间的舱门外瞧了一眼,问道:“我师父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来么?”

“你是说……小姜?”

“除了他,还有谁配当我雷正的师父?”

卖鱼佬问道:“原来你们是师徒关系?”

雷正干巴巴地笑了笑,说道:“现在还不是,将来就是了。”

卖鱼佬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雷正听见“生命危险”四个字时,急得从床上跳起,一把揪住卖鱼佬的衣襟,气得瞪大眼问道:“他也受伤了?他怎么会受伤?”

雷正眉毛倒飞,目光凌厉,一脸粗犷的络腮胡子,本就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此时一动怒气,更令人见了害怕。

卖鱼佬慌忙劝道:“雷兄请先息怒,先不要冲动……”

雷正气道:“我冲动个鸟!”手一推,险些把卖鱼佬推翻,又说道:“带我去看!”

卖鱼佬说道:“雷兄,小姜刚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咱们还是先不要打扰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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