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蓟县的时候,刘华也曾去其他县城溜达过,这年头县城规模就和一个行政村差不多,犷平县多乱他都不太放在心上。

一个村头恶霸,就算他现在还是个大学生都不带怕的。

田畴担心城外那八百人马没人管炸了营,刘雨薇担心如花似玉的杜瑾瑜被糟蹋了,都没跟着。

他们也认为一个恶霸,带十个兵去都有点儿多了。

刘华乐得独自承担一个项目,他要在战争中学习战争,逆境才能成长。

他干了自己给自己整的这碗毒鸡汤。

十人纵马入城,刚走没几步,刘华就傻眼了,这犷平县和别的县城多少有点儿不一样。

城内很多地方都亮着篝火,入眼处就有七八百人,三五成群,有的在赌钱,有的人在嫖,是那种大冷天在街道上只露出身体一部分的以站立姿势高难度动作的嫖。

一股诡异的氛围扑面而来。

刘华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个地方有一个地下秩序,一个扭曲的势力,维持着这座城市的运转。

见到县城来了生人,那些人都站起身来,缓缓朝着刘华围了过来,这帮人红不说白不说,上来就拎起了他们战马的缰绳。

一名战士哪里受得了这个?一刀剁死了一个人。

这群人一哄而散。

刘华当即警惕起来,盯着周围,一片诡异的安静。

瞬间,街道上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巷子四通八达,眨眼间冲出来三四千号人,手里拎着铁锹、锄头,手里没家伙的,直接拎着石头,就是没人拿兵器。

看来渔阳郡郡守肆敏对他治下的犷平县能做到的,就是不准他们有兵刃。

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刘华登时将手摁在了剑柄上,他吞了口唾沫,一头冷汗,道:“这……这咋了?啥家庭啊?咋还一呼百应呢?”

房顶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高头大马,衣着华贵,犷平县可有些日子没看到达官贵人了,肯定不是太守肆敏那孙子派来,蓟县来的?”

刘华抬头看去,一个头裹黑头巾,身披羊皮袄的莽汉正低头盯着秦或看。

刘华强迫自己冷静,又开启了自我鼓励模式,“我是泰森,我是叶问,我是最牛逼的。”

心绪稳定下来,他对着房顶上的人说道:“先别管我哪儿来的,你是什么人?”

“敢进犷平县,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真是阎王殿里唱戏,没比你厉害的了。”

这人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一把将刚刚杀了一个村民的战士扯了下来,那战士刚要还手,十几个人围了上来,顿时一阵猛踢。

战士们都怒了,就要动手还击,妈的,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可是被刘华一眼瞪了回去,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人要死得其所,这是经过血与火考验的真理,在这里杀一百个人死了都亏。

那人嘴里骂道:“你个驴草的狗日的,不知道自己来了什么地方吗?也敢杀人啊!”

刘华喊道:“不忙着动手,咱讲理,你的人抢军马,死有余辜,你几个意思,划个道先!”

这围着黑头巾的莽汉冷笑一声,道:“你们这群狗兵来人家家里闹,让我划个道?那个杀我手下的人,先把脑袋砸了,然后咱们聊!”

一个人闻言,拎着铁锹走上前,在那名战士的侧脸上狠狠来了一下,这一下子拍不死人,可要是一下一下的拍,那恐怕就是量变引起质变。

刘华必须要承担起这个责任,要么以后自己别想带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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