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等人随银婶急急赶到金叔床边,风竹太子也好奇地带着无言跟了上来。
床下的铜制面盆里溅满了血水,被褥胡乱地被踢到地上,金叔的嘴角渗出一抹殷红,双手无助地划拉着喉咙,胸脯正随着猛烈的呼吸上下起伏,把床板撞得彭彭作响。
“药,哮喘的药!那日你们不是说带了许多名贵的药材在身上吗!恩公,求求您,我什么都愿意给您,求您把最好的药给我相公用上,救他一命吧!”银婶的哭喊声高亢而悲怆,仿佛狂风暴雨般涌向整个卿卿小舍。
“璟云,救得了吗?”玲珑不安地问道。
璟云轻叹一声,道:“我尽力而为。”
“好。”玲珑转身又同银婶道,“我们手上的秘药都是稀罕之物,不便透露给外人看,若是银婶信得过我,就请先在门外等候。”
璟云立刻明白了玲珑的用意。如果他的药箱和施药的手法被银婶看到,必定会认出他也是青龙。与其费劲地向银婶解释,为何他们先前谎称白虎,倒不如就此隐瞒下去。想要救金叔,就得让银婶无条件地信任玲珑几人。
“好好好,恩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银婶抹了把涕泪,转身退出屋外。
宝珠帮忙取来了药箱,璟云利落地摸出一颗澄黄的药丸,喊住正欲动手动脚搂肩安慰玲珑的风竹太子:“白公子,过来帮忙按住金叔。”
“哈?为什么是孤?”璟云射来一道雳剑般的眼神,风竹只好乖乖上前,俯身压住了不停抽搐的金叔。
璟云迅速喂下药丸,又取了一些青色的膏药,点在金叔的人中与太阳穴处:“金叔,放轻松,慢慢地深呼吸。”
金叔仍有着极强的求生意志,似乎在恍惚中听懂了指令,几次起伏之后,逐渐安静了下来。
玲珑见情势好转,小步上前,用衣袖替璟云抹去了方才因紧张而沁出的细微汗珠。璟云这才想起,玲珑的帕子还藏在自己的衣衫之下,不由得脸颊发烫了一瞬,但又马上恢复了镇定。
风竹太子的脸上扬起一丝愉快的笑意。
璟云打开房门,对正在焦急踱步的银婶道:“银婶,可否与我们借一步说话?”
银婶一怔,又慌忙点点头。
玲珑和璟云刚准备同银婶离开,璟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回头望见正准备紧跟上来的风竹太子和无言,蹙眉道:“白公子就不必跟来了。”
“孤……孤独寂寞冷的本公子刚才可是帮了忙的。”风竹笑眯眯地凑了过去,又附耳道,“怎么,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瞒着当今太子?”
“那行,就您一个人来,人多了不方便讲话。”璟云看了看无言地停下脚步的无言,朝宝珠使了个眼色。宝珠心领神会地摆出“我会看住他”的嘴型,回以一个俏皮的挤眉弄眼。
风竹太子算是看明白了,即便有自己作保,璟云对无言的怀疑丝毫未减,便不满地使唤道:“无言,你去雅间里候着,别乱走动。”
众人进到一处无人的厢房,银婶关上门,急切地问道:“恩公,我相公的哮喘如何了?”
“服了药,暂时稳定下来了。”璟云忽而眸光一沉,冷冷道,“但是,金叔得的是不是哮喘,你心里最清楚。”
银婶当然清楚,她向璟云求药,无非是希望金叔能好过一些,但她还不愿向众人宣告,自己曾撒了一个弥天大谎。银婶原本就在震颤着的身躯抖动地愈发猛烈,嘴里吞吞吐吐道:“我,我不知道恩公您在说什么。”
璟云吐出一息喟叹,指了指一旁的风竹太子,道:“这位白公子本姓祁,是位青龙,想必同样是青龙的银婶能够闻得出来。”
风竹太子日日同无言待在一起,即便单独行动,自然还是沾染了些许药腥气的。风竹太子的脸上只是快速滑过一丝诧异,不消一瞬又恢复了平日里的轻佻笑容。被十年未见的祁璟云利用一下,倒是颇有些乐趣在的。
总之,先假借“白公子”的名义把真相问出来,才能判断如何处理“情人蛊”一事,反正风竹太子似乎并不介意被当成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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