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白的耳朵尖儿烫烫的。他知道陆知鸢是个小姑娘,知道陆知鸢不是故意的,就像刚刚的他一样,是被马车颠簸的。不知为何,在她倒进他怀里的那一刻,突然想起她在偏殿里说的那句话,她说她喜欢他的脸。

喜欢他的脸就是喜欢他,这算不算是小姑娘对自己的告白?

陆知鸢本想起身,奈何马车一直颠簸,她努力了几次,反而越趴越紧,连萧夜白的衣裳都给拉住了。别看她只是一个小姑娘,娇娇的,弱弱的,人也不胖,压在萧夜白身上时还挺有分量。

小姑娘似换了熏香,比紫藤花的那个味道要重一些。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车颠簸的幅度小了些。流萤赶紧去扶陆知鸢,被萧夜白的一个眼神制止,这才看到她家小姐居然趴在萧质子的腿上睡着了。

流萤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殿下肩膀有伤,还是奴婢抱着吧。”

“无碍,让她睡会儿吧。”萧夜白侧了侧身子,确认右肩无碍以后,闭上眼睛。

三天后,他们到达了护国寺。寺院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也不像想象中那般金碧辉煌,看着就跟别院附近的寒山寺差不错。马车行到门口,由方丈师傅亲自领着进入寺内。

门内有棵大树,树高五六丈,树干斑驳,枝叶还算茂盛。树上挂满了红色的,黄色的丝带,树下有一个佛龛,佛龛里是一个面色慈祥,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僧人。

太后娘娘对着平乐公主道:“你先代哀家去大殿里上柱香,哀家与元德大师说说话。”

平乐公主点头,拉着陆知鸢往大殿的方向去。萧夜白是与她们一起来的,自然跟在她们身后。陆锦瑶晚一些进来,没听到太后娘娘的话,见平乐公主往大殿的方向去,拽了拽越王殿下的衣袖。

“殿下,我们与公主一道吧。”

越王殿下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他不喜出宫,更不喜随着太后娘娘一道出宫。太后娘娘严厉,每次见他都要骂他,越骂他就越怕,越怕就越想躲着。往年父皇和母后以及母妃也会让他代太子哥哥来,都被他以这样或者那样的借口搪塞过去,今年也是,他都想好了要装病的,哪知陆锦瑶托人送信来,让他无论如何都要跟着。

陆锦瑶于他有救命之恩,又是母后指给他的贵妾,还是魏太师新收的养女,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都得应下。

平乐公主上了香,催着陆知鸢去佛前许愿。陆知鸢捂了捂肚子,“公主替臣女上吧,臣女许是吃坏了东西,肚子不舒服,怕亵渎了佛祖。”

平乐公主没有怀疑,接过陆知鸢手里的香朝着佛祖拜了拜:“信女平乐,替信女陆知鸢许愿,愿谢家军平平安安,愿鸢儿的病早日康复。”

陆知鸢看着佛祖,心说佛祖一定会保佑谢家军,至于她的病,怕是无能为力。

前世杀手,今生病秧,因果轮回,一不怨,二不恨,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她想得开,不会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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