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沸散止痛,银针止血,我需要用我手里的这把刀将你受伤的地方切开,把里头错位的骨头复原。我医术很好,手术经验算得上丰富,保证刀口小,效果好,且感觉不到疼。作为患者,你可以在麻沸散起效前提出你的疑问。”

“我怎么感觉我这眼皮子有点儿沉。”萧夜白扶了扶额。

陆知鸢心虚道:“忘了跟你说,我这是升级改良版的麻沸散,比传统的麻沸散效果更好。你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我动刀?要的话,在这份免责声明上按个手印。”

陆知鸢摸出个东西来放到桌上。

不是她信不过自己的医术,而是宫里的这个医疗条件有限,萧夜白又是个质子,万一有个万一,她死了不要紧,就怕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抓着谢家不放。

萧夜白的眼皮越发沉了,强撑着说了句:“陆小姐你似乎没有给我考虑的机会。”

陆知鸢抓起他的手,在免责声明上按了个手印。

她是杀手,不是大夫,没有事前与人沟通的习惯。

麻沸散起效了,翻个身,用枕头垫着,找到骨头错位的地方,利落地划开皮肤,将骨头复位。流萤本想搭把手,看到这副情形又惊又吓,白着脸跑出殿外,阿罗虽未看到陆知鸢对小主子做了什么,只闻着满屋的血腥味儿就手脚发软。

陆知鸢本想叫人开窗,忽地想起偏殿的窗户被人封死了。借着琉璃灯的光,皱着眉头,犹如绣花一般将伤口缝合好,撒上止血消炎的药粉后开始包扎。

收尾时,习惯性地打了个蝴蝶结。

萧夜白的这一觉睡得很长,且做了一个从前从未做过的梦。梦里,他的母亲不再是和亲公主,而是一直生活在北凉。她嫁了一个做小官儿的丈夫,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院子,院子里种着她喜欢的紫藤花。紫藤花下有一个秋千,秋千上坐着个小姑娘,小姑娘手里攥着个糖葫芦。

母亲坐在秋千旁洗衣,时不时扭过头来叮嘱几句。门开了,穿着官服的男人大步走来。母亲净了手,起身,迎着男人走过去。男人从怀里掏出个糖饼,说是路上买的,让母亲趁热吃。

他没有进屋,而是脱了官服挂在紫藤架上,捞起母亲还未洗完的衣服继续浆洗。

阳光落下来,小院儿里满是幸福。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睁开眼,琉璃灯的光线让他略微有些不适应。刚要动弹,被人按住胳膊。跟着,一张睡意朦胧的脸凑了过来。

“萧夜白,你做梦了?”

她趴在他的身上,迷迷瞪瞪的眼睛里夹带着一丝好奇。他似产生了幻觉,隐隐地嗅到一股紫藤花的香气,略有不适的僵了一下,哑着嗓子道:“陆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陆知鸢说了句小迂腐,小顽固,不情不愿地挪到一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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