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夜白说他没有味觉,品不出酸甜苦辣时,陆知鸢的手颤了下。
她的叶白也没有味觉。
在杀手训练营的日子很苦,除了要接受各种杀人技能的培训,还要防止教官们随时随地的偷袭。他们会在任何一个时间,任何一个地点突然出现或者突然出手,稍有不慎,就会魂归黄泉。教官们还会随时随地下毒,酒水里,饭菜里,野外训练的溪水里,他们需要依靠自己获取解药或者找到可以解毒的药物,她对各种毒药的了解有一半是在训练营里学的。
某次训练时,教官用直升机把他们带去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高空迫降,没有地图,不知道出入口在哪儿。有限的食物和水,想要活着,要嘛找到同伴,杀死同伴,掠夺同伴的物资,要嘛在瘴气弥漫的原始森林里找到可以食用的水和食物。
她只信得过叶白,与他结伴同行,在原始森林里摸索了十天,靠采摘野果和捕捉小动物为生,他们吃得最多的是蛇。
蛇肉很腥,尤其是野生的,没有被烤熟的。它们常年盘踞在瘴气缭绕的地方,有些有剧毒,有些微毒,数量繁多,难以辨认。怕她中毒,每次抓回来的蛇叶白都会先吃。尽管出发前她偷偷带了解毒丸,他的味觉还是在蛇毒的侵蚀下消失了。
最可恶的是,她压根儿不知道他中的是哪种蛇毒。原始森林里的蛇太多,有些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然有些有毒,有些没毒。没毒的,叶白会分给她让她吃掉,有毒的会甩到一边,以防它的血液引来更多的野兽。
记忆中的叶白很怕吃苦的东西,他最大的梦想就是离开杀手训练营后去买世上最甜最好吃的糖果。后来,他们离开了杀手训练营,有了足够多的钱,可以去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买糖果,可他却再也尝不出人世间的任何一种味道,包括他从前最怕的苦。
即便如此,他还是会给陆知鸢买糖果,揉着她的头发我:“我的阿鸢可以代我品尝这世上最甜的糖果。”
外人眼中的冷酷杀手,陆知鸢眼中的完美叶白死在了他的二十三岁。从此,再没有一个人不远万里,从世界上的各个角落为她带回各种各样的糖果。
眼眶一涩,陆知鸢赶紧背过身去。
萧夜白察觉到了,思索片刻,轻声道:“没有味觉并不会影响什么,陆小姐不必在意。”
陆知鸢快速地蹭了下眼角,掩饰性的浅浅一笑:“我才没有心疼你,没有味觉挺好,吃饭不挑。”
几乎是下意识的,萧夜白道:“陆小姐的厨艺不好?”
世家小姐,不仅要品貌端正,擅长琴棋书画,还要会做各种美食,用以拿捏未来夫君的肠胃。故而,她们从很小的时候起便要学做各种家常菜,尤其是煲汤和做点心。
陆知鸢瞪了萧夜白一眼,嘀咕道:“我厨艺很好,就是刀工不太好,日后你就知道了。”
萧夜白低头咳了一下。
陆知鸢以为他是在取笑自己,带着些许脾气在他身上拧了一下:“真的,我就只是刀工不好。”
谁能相信,一个眨眼间就能取人性命的女杀手刀工居然不好。她可以切出一颗完美的脑袋,却切不出一盘长短一样的土豆丝。她可以缝合出一个完美的伤口,却揉不出一个完美的面团。
越想越郁闷,狠狠地瞪了萧夜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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