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正要去办,外间却有人下人匆匆来禀,慌张喊道:“大公子,大理寺来人了!”
秦府大厅比白日还要热闹。
外间堵着披甲执锐的巡检司侍卫,十几具尸体在四方院内一字排开,下人们奉上热茶后便抖着双腿退下,只剩下秦家家主秦枭、侍候在他身侧的秦晏、姗姗来迟的秦淮,及大理寺卿,顾宁知。
秦枭年过五旬,五官端正,浓眉肃目,须发半白。他端坐于堂前,一双锐利的鹰眸扫过一圈,在秦淮身上略有停顿,最后落在了对面那位大理寺卿身上。
“顾大人深夜造访,还闹出这么大动静,到底所为何事?”
烛光下,负手而立的顾宁知转过身来,俊冷的面容不怒自威,眼眸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又仿佛藏着一面照骨境,竟是看得人心里发慌。
“既然大公子也到了……把尸体抬上来吧。”
秦淮在看见堂外陈列的尸体时便有了不好的预感,直到顾宁知让人把尸体抬至跟前,还拿出了尸体上的木牌,他一言不发,后背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扶姜她竟然把尸体送去了大理寺!
她怎么敢的?
顾宁知不动声色地将秦淮的反应收入眼底,淡定自若道:“今夜戌时过半,大理寺衙役换班之时,突然发现门前摆着这十三具尸体。经查验,这些人皆死于剑伤,而且还是同一把剑,同时在他们身上发现了秦府府牌……这些,秦大人作何解释?”
秦枭只需扫一眼,便知这些人是秦淮的。
老狐狸到底是老狐狸,哪怕他不明真相,此刻也知,该怎么说怎么做才是最有利的。
“有劳顾大人跑一趟了。”秦枭叹了口气,“这些人确实是秦府侍卫,只因前几日秦淮遭人暗算,不慎中毒,我便派遣他们去调查此事,却没料到背后之人如此心狠……”
顾宁知追问:“可知是何人所为?”
接收到秦枭眼神警告的秦淮立马低下了头,掩唇咳嗽了几声,虚弱道:“不知,许是秦府树大招风,得罪了哪路宵小……”
顾宁知眯了眯眸,“既然如此,早在秦大公子中毒之时,为何不报官?”
秦枭肃然道:“大理寺上下公务繁忙,此等小事,自然不能麻烦顾大人。再者***祭日刚过,总不好兴师动众,再惹了皇上烦心。”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顾宁知也不知信了没,立于堂前久久未言。
身体上的疼痛,还有内心的焦灼,皆烧得秦淮坐立难安。他一边恨不得捅死暗中搞事的扶姜,一边又盼着顾宁知赶紧滚蛋。
这京城权贵,谁不知顾宁知是条疯狗,逮谁咬谁,秦府被他盯上了,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好在顾宁知没有深究,只是临走前留了一句令秦淮险些暴走的话。
“这些尸体大理寺先收了,秦大公子遇刺一事,我也会调查清楚。在真相明了之前,恐怕大理寺会多次上门叨扰,还请秦大人见谅。”
顾宁知带着人走了,却留下了两名侍卫,美其名曰保护秦淮的安全。
秦淮看着他们跟门神一样杵在门口,终于忍不住呕出一口老血,两眼猩红,咬牙切齿。
扶姜,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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