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灯还记那天猫猫哭得有多伤心，抱着贺父的牌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一直喊着‘祖父你快回来啊’。
当时给贺母心疼的，将贺父里里外外骂了个遍。
贺父：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清灯想到此，有些失笑地摇摇头。
贺父的牌位也从那时起搬回了祠堂，时间长了，猫猫也不想着祖父入梦的事了，就是总喜欢到祠堂上香。
去的比清灯都勤。
而狗狗在皇宫做伴读，经历了武学师傅的‘毒打’，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做文官的想法，上课时格外的用功。
如今他满十五了，传信回来说想回家参加科举。
清灯前两天就跟皇上说了这事，皇上也同意了。
今天清灯就去将儿子接回家，顺便和皇上叙叙旧。
*
“皇上，镇国公到了。”福公公道。
皇上放下手中奏疏，揉了揉额角道：“快宣。”
“是。”
不多时，清灯就被推了进来。
“臣贺延年——”
皇上挥挥手打断清灯行礼，道：“顺之，这又没外人就别这么多礼了。”
“礼不可废。”清灯无奈道。
“顺之快来，离朕近些，让朕好好瞧瞧你。”皇上笑道，“你都多长时间没进宫了，朕现在想见你一面是越来越难了。”
或许是一直都很难，顺之是有意不想见朕吗？
福公公的义子小满走到清灯身后，缓缓推着轮椅，让其离皇上近些。
说起来，自从狗狗将轮椅带进皇宫，这东西就莫名的火了一把，如今在京城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物了。
“皇上，臣现在的身子是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还能挺多久，臣倒是想时常进宫，但这身子不允许啊。”清灯面露悲戚，凄凄惨惨道。
皇上最是见不得他这样，一听他这话下意识道：“休要胡说，顺之定能长命百岁，与朕一同看这大好河山。”
“陛下，这话您信吗？”清灯淡笑。
皇上哑然。
皇上叹了口气，仔细打量着清灯的脸色。
顺之这几年脸色越发的苍白，倒是容颜还是与十多年前差不多，半点不见衰老。
这般想着，他道：“如今朕与顺之站在一起，看上去倒像是两辈人了。这么多年顺之的容貌始终未变啊。”
清灯听到这话，战术性咳嗽，“咳咳，可能是因为臣没什么烦心事吧，虽然身体不好，但臣早就预料过身死的那天，倒是也还算看得开。除此之外，臣家庭和睦，生活环境简单，日子过得很是舒心。陛下身为一国之主，日理万机，烦心事自是不少，如何能不沧桑呢？”
“你倒是敢说。”皇上笑着用手点了点清灯。
“是啊，事情这么多如何能不心烦呢。心里烦闷又如何能不苍老呢。”
“这些年，唯有顺之进宫与朕叙旧时，朕才觉得舒心。”
这话说的清灯都有些汗流浃背了，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他可没忘记后宫那些人搞事情的能力。
皇上您可闭嘴吧！
皇上可不知道清灯小心脏已经开始发颤了，直接给他来了个暴击。
“顺之，待你百年之后给朕陪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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