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远古大阵的阵光,千彧看到三头蛇妖境在阴邪一笑,甩尾扭头,潇洒离去。
赤海桥上,红莲业火喷涌而起,肆无忌惮地燃烧着熊烈火爪,像是带着毁灭万物的恨一般,要把业火中的一切吞噬。
镶着南海珍珠的绣鞋和裙摆刹时飞灰不见,露出一双纤纤玉足和脚腕。
血珠从腿上向下流淌出一道道血痕,鲜血拢着振坤铃形成一个半圆形,铃光一闪,鲜血浸染了振坤铃。
一阵钻心的疼痛过后,千彧左脚腕上的震坤铃自发闪起护神印,明艳暖阳般的护神印所经之处业火殆尽、罡风消匿。
远远瞧见赤海桥上有棵大树,上面挂满了小白果子,发出淡淡的光晕。
千彧浑身是血,一瘸一拐,艰难地挨到白果子树跟前,她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浅紫色裙摆下洇出一大片鲜血,渐渐漫延到白色树根处,将白色树根浸成了血红色。
一抹紫霞掩黄昏,回首凡尘已万年。
千彧在石桥上吹了两万多年的冷风,冷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和着脚腕上清脆的振坤铃铃声,听得久了,竟也觉得悦耳了。
两万多年以来,陪着千彧的只有一棵白果子树。
青翠的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小果子,果子表面覆满了乳白且细碎的绒毛,小果子们发出淡淡的光晕,映亮了石桥上无数个冷风呼啸而过的夜。
千彧在白果子树下修炼了两万年,白果子树挨着千彧长了两万多年。白果子树似长成了千彧的座椅,千彧似盘成了白果子树的根。
赤海桥的入口处,远古大阵时不时闪烁出几道阵光,蜿蜒闪过,最后没入沉沉天际。
隔着阵光,千彧眼巴巴的望着妖魔两界的入口处,却过去不得,只可惜,神力尚微,还不足以解开远古大阵。
回家的路明明如此近,却又那么远!
修炼之余,千彧摘几个小果子尝尝,甚好看的果子,吃起来却没什么味道,但好在对神力提升有助,无聊时可以打发时间。
千语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弹了下振坤铃,唤道:“封叔?封叔?”
看着纹丝不动的振坤铃,千语面上波澜不惊,两万多年以来每日一问,早已习以为常!
封叔的元神在振坤铃里修复了两万余年,还未修复好,可真是……自己的亲舅舅!
自己不也是困在这石桥上两万多年,还未能解开上古大阵,得以离开?
“……”
偶然一天,千语翻出一本古画册,看着充满岁月痕迹的画册,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却又有说不清道不明。
翻开画册,一株淡紫色花朵映入眼帘。
花朵流光溢彩,活灵活现!
一旁缀有浅陌小字:降幽草,草生叶长,叶落花开;叶不见花,花不见叶。
千彧学会种降幽草,就美美地给自己的座椅种了一圈的降幽草。
她想,待到花开,定是极美!
种植降幽草甚是耗费神力,损耗神力过多的千彧依着大树睡着了。
一道通天的神光过后,千彧被甩下了石桥,恍恍惚惚中,有人抱着她缓缓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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