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阮大钺此公,乃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天启初,由行人擢给事中,不久因居忧还里。阮大铖曾经列籍东林,为高攀龙弟子。

同乡左光斗是东林在宪司的领袖人物,也是大铖倚以自重的朋友,他在打倒方从哲引入的非东林阁老史继偕等人的“斗争”中立下头功,因此名列东林骨干,在《东林点将录》中绰号“没遮拦”。

天启四年春,吏科都给事中出缺,左光斗通知大铖来京递补。而赵南星、高攀龙、杨涟等一伙人因为与左光斗发生内讧,因此“以察典近,大铖不可用”,而准备改用高的另一名弟子——同为东林闯将的魏大中。

等到大铖至北京时,赵南星一伙人使之补工科。吏居第一,而工居最末,本来按资历递补应该轮到吏科的阮大铖。此时,被东林党人视为奸宦的魏忠贤出现了,他让阮大铖遂得偿心愿。

但是,阮大铖的官没能做多久,东林党人炮轰阮大钺,强大的压力让他上任未及一月便弃官逃回老家。从此阮大铖与东林决裂。魏忠贤权倾朝野后,他被召至京城,为太常少卿。他深知自己是东林出身,又当上了反东林楷模,估计是两面难讨好,因此行事十分小心。一段时间后,他又归乡里,打算观望形势。

崇祯二年,魏党事败,他上书指出东林与阉党都“党附宦官”,应该一起罢去,然后他上京任光禄卿。崇祯不听,结果他名列逆案被罢官,避居安庆、南京,招纳游侠,谈兵说剑,结成文社。中途他想与复社和东林讲和,因此在复社领袖张溥为其师周延儒复相而奔走活动时慷慨解囊相助,表示愿意重归东林,但东林党人始终反对其任职,因此崇祯一朝终未得仕。

但阮大钺对为官之事孜孜以倦,反复奔走,终于在同窗马士英权倾弘光朝后,被起复为兵部右侍郎,不久晋为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右副都御史等本兼诸职。此公重列大员之位后,带着长久以来对东林、复社的仇濉,编着了《蝗蝻录》,对东林、复社诸人立意报复,成了马士英打击东林、复社党的骨干力量。

东林和复社中人,也非是什么公忠体国的正人君子。他们一开始并不想拥立福王朱由崧,原因就是因为当年万历朝“逆案”一事,老福王朱常洵(朱由崧之父)争夺皇位失败,他们与福藩结下了旧怨,生怕朱由崧上位后,会对他们翻旧账。

但后来朱由崧被马士英和江北四镇拥立做了皇帝,他们又更加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弘光朝廷建立后,东林和复社诸人因为有前债,并且又没有及时拥立朱由崧,因此被排除出了权利核心圈子,虽然他们也占有部司的一些重要职位,但是真正的实权操于马党之手,除此之外的权力就被江北四镇的武人分摊了,只剩下了一些渣滓分给了东林、复社诸人。

这些自诩为正人君子,实则热衷于官位仕途之人,岂能容忍大权旁落?

就在弘光帝大肆兴建宫殿、选妃觅秀之时,东林、复社诸人,一针见血的相继发动了弘光朝着名的“三大案”,即大悲案、假太子案、童妃案,这三大案无一不是冲着弘光皇帝来的,东林、复社诸人企图通过动摇弘光皇位,来在朝堂之中扩大自己的权力。

这让一向不理朝事的弘光帝也感受到了威胁,而弘光帝是马士英拥立的,也是自己的权力来源,若弘光帝倒了,自己也会成了案板上的牛羊,任人宰割。

于是在弘光帝的认可和支持下,马阮一党在弘光朝廷内部大肆打压东林党人,东林中的骨干力量,阁臣姜曰广、大学士高弘图、吏部尚书张慎言、礼部尚书刘宗周、兵部侍郎吕大器等人相继被排挤出朝,辞官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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