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解遵照厨啬夫的遗愿,说道:“你大父与我早就有言在先,厨啬夫的位子留给你,本吏已经从长安官寺为你求来征辟厨啬夫的简牍公文。”
义纵沉默不语,只是拱了拱手,表达了谢意。
“郭亭长。”
张汤身边的一名少吏坐着牛车急匆匆赶过来,看到郭解的虎车,一脸的敬畏:“张上吏命我过来一趟,交给郭亭长一卷简牍公文,有意征辟义纵做个狱录事史。”
少吏碍于虎车带来的敬畏,多说了一句:“你也知道张上吏主管刑狱,狱录事史虽说秩低于厨啬夫,却能跟在张上吏身边,做个管辖刑狱的少吏。”
郭解心里一动,拱手道:“多谢提醒。”
如果义纵担任了狱录事史,就在长安的司法系统安排了一个自己人。
他索要河左的田地,为的是铺一个后路,义纵进入长安的司法系统也是一个重要的未雨绸缪。
如果在徙于茂陵以前,没有完成买爵赎罪,遭到抓捕,便能通过义纵逃出长安狱,直城门的都亭长也是自己人,便能轻松离开城高墙厚的长安。
郭解很想让义纵担任录事史,却没强迫他,询问道:“你是想担任藁街都亭的厨啬夫,还是长安官寺的录事史,一切看你的意思,兄长不会横加干涉。”
义纵问道:“兄长,倘若我担任了张汤身边的录事史,是否有了审讯豪强的职权。”
录事史掌文簿,在录事掾下。
郭解想了想,相当于县两办的联络员,也就是以前的秘书,按照最新的规章制度,只有市级以上才有秘书,县、镇两级只有联络员。
录事史算是张汤身边负责记录、写材料的联络员。
“算是有鞫狱的职权。”
郭解点了点头说道:“长安官寺管辖的都亭很多,每个都亭又管辖十余个闾里,城外还有乡亭,以及乡亭管辖的乡里,所有案牍不可能全由张上吏一个人鞫狱,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便会派遣身边的佐吏代为鞫狱。”
义纵心中了然。
即便是代,也能鞫狱豪强。
义纵郑重的说道:“兄长,我决定了,在长安官寺做个狱录事史,虽说违背了大父的遗愿,但我不想安于现状,一辈子做个安排食宿的厨啬夫,我想鞫狱豪强。”
他对豪强的恨意,任何人都能听的出来。
由于大父死在豪强贾子光的手里,义纵对于豪强已经恨之入骨。
郭解暗自长舒一口气,义纵答应担任录事史,就在司法系统有了一个完全值得信任的自己人。
“驾——”
义纵拿过来籍少公手里的辔绳,亲自给郭解御车,白布盖轓车驶过北面渭水河畔的城墙,抵达郭内,路过了厨啬夫身死的贾子光宅院。
经过一场大火,烧成了一片废墟。
“呵。”
义纵冷哼一声说道:“此处宅院多半是被豪强所烧,十恶不赦,祸乱长安,应当斩首弃市!”
郭解有点尴尬,是他烧光了贾子光的宅院:“这里是为兄所烧。”
“兄长?”
义纵的脸色一正:“为民除害,卫戍长安,应当赏赐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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