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亨亚日来说,午后的读书时间并不都是一帆风顺的,主要是早前养成有午休的习惯,往往都是要休息小半个时辰再上学或者是其它什么,所以在读了不到一个时辰的书后,亨亚日竟是困意上头。另外就是昨晚休息的也并不好,亨亚日于是就有些想要休息一会儿的打算,只心中一想,要是休息的话,又怕睡的太沉,睡过了头。往常是有人来叫醒自己的,今日先生和明宇叔都不在,没人来唤醒自己,只要是这样困着,这书也读不利索,有点两难。想了想,亨亚日决定先去洗了把脸,准备醒醒脑,过会而再看状态如何,才决定是否接着读书。亨亚日起身去與洗间净了遍手脸,又把两个卧室的窗全打开,这一番折腾,确是把睡意给赶跑了。准备工作做好后,亨亚日这才又坐下开始读起书来。
这回读的时间比较长,状态也还好,只身上又有些困顿时才罢,看了看表,居然已经过了下午五时,先生和明宇叔依然还没有回,看来事情办得未必顺利。在这上面亨亚日是无能为力的,想也只能是自己在这里乱想一气,于事无补,于是亨亚日又起身活动了下身体,方便了一回,就又开始读书了。只读书前,亨亚日心想,还好,自己能坐的住,也不爱那东跑西颠的,说起来,读书也算是自己的爱好之一,这回好像算是赚着了,就这么自我安慰着,心里忽然就有些高兴。
不知不觉中,天色暗了下来,房门响动,亨亚日被惊动。估摸着是先生他们回了,亨亚日出来看时,果然见谢明宇刚刚回到屋里来。亨亚日赶紧和谢明宇问安,又问起先生,谢明宇指了指另一处房间,于是他就朝葛自澹房间去了。
亨亚日准备叩门的时候,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就推门进了屋,只来回在这屋里转了一圈,一时也未见到人,正待返身时,见先生正从與洗间出来。葛自澹这屋是两间卧房还有一个会客厅,师徒二人在厅里坐了下来,亨亚日赶紧先给先生换上新茶,二人开始默默喝茶。亨亚日有些好奇先生他们这出去了一天的结果,只是先生不开口,他自然也不好出言问。
葛自澹没让这哑谜继续,开口说道:“今天过去看了两家,只都不大适合,我们这急切间也是不太好寻到合适的住处。余斛这些年虽说变化算不上太大,但这也离开好多年了,这里以前也并不怎么过来,说起来还是有些陌生的。只自己找恐要等些时日,你这耽搁起来虽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不值,本来是不想麻烦老朋友的,看来要是不寻人帮忙,是不成的了。”
亨亚日被先生这么一说,有些明白了,有些更糊涂了。亨亚日对葛自澹的过往并不太清楚,有限的了解也仅限于自家父亲曾和他说起过的先生早期的一些经历,后面的多也不知。这回知道先生居然在余斛还有朋友在,另外似是也从余斛离开了未久的样子,却被昨晚说其中一些是几十年前的事给搞糊涂了,不过这不重要,只要事情有了眉目就好。师生二人喝了会儿茶,谢明宇进了屋来,却是该要晚餐的时候了。
三人就下楼出了旅店,往街上行去,只白日时,葛自澹和谢明宇外出忙了一天,就没有远去,只在这就近找了家饭馆,要了些饭菜,随便吃完就直接回了旅店,也并没有如昨日般再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随便走走。
亨亚日却是在旅馆憋了一整天,只是对自己单独一个人在这陌生地方闲逛也没多大的兴趣,也就随着一起回了房间。只打开书时,亨亚日总感觉自己今天是不是少做了点什么,不过今日的事情很简单,到底是什么呢?忽然一拍脑袋,这才猛然想起是今日笔记尚未做,就又把书移开,先把今日的笔记完成再说。全天基本就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屋里,还只是在看书,先在脑海中粗想了一遍今天所读的内容,就提笔写了起来。亨亚日也就只记下了自己看书时的一些零散的感想和送餐伙计的那个看似寻常却勾起自己异样触动的动作,写完后想想又加上了先生和谢明宇出门寻宅的简短记事。由着刚刚才书写完笔记,有关书上内容的那些汇总性的思考尚在,这回再看起书来,顿时感觉思路畅通了很多,前后衔接顺畅不说,有些发散的想法在读书中也都得到了很好的联系和印证。只是一整天的书读下来,人也是相当疲惫,所以亨亚日比前些日子稍早,但也到了晚间十点多就上床睡去了,也是一倒在床上不久就沉沉的睡去了。
次日醒来时,天色还早,太阳也还未升起,但天光已经大亮,看表也才是六点刚过,亨亚日昨晚睡的很好,一夜无梦,所以早上醒来也是神清气爽的。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完,时间仍是很早,想想这早起看会儿书也是挺好的,于是亨亚日推开窗,让一股凉风吹入,猛吸了几口晨日里尚带着些许凉意,些许湿润的空气,就又在案几前坐下。亨亚日先看了下整本书的进度,估计最多再要有两天多不要三天这样全天功夫的样子,这整本书就又可以读完,心里就想着,该是赶在搬家之前就可以结束了吧。一日之计在于晨,进击少年亨亚日先给自己打了打气,就马上把心思和情绪都投入到读书中来。一直待到谢明宇来叫,亨亚日这才停下看书,却是到了早点的时候,亨亚日赶紧收拾了下,出门和先生会合后,早餐去了。
用罢早餐,葛自澹对两人说道:“今日去拜会朋友,明日又是过节的,我这回也不想太过张扬,到时就在他家附近的茶馆,投书候他,把事情托付得了,我们就回。待他那日空了,我们再约他用餐,这回除他而外,别人不见也罢,因果太多,人情难还。”二人点点头,但除亨亚日外,那个他显然余二人是心里有数的。
只葛自澹对亨亚日又说了一句:“你这好些日子只顾着读书了,也一直坐在书桌前,这回也该稍稍换换些心思,出去走走看看,或者另有其它收获也不一定。”
亨亚日虽然有些意外,但也连忙点头答应。
“这回我们一起过去,这个朋友以后的来往应该也不会少,你也有必要提前认识一下,带你过去的意思也是打个招呼,算是礼貌吧。”言罢又来回打量了亨亚日几眼,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不做那俗套吧,原本想着等安定下来,一边联系学校,一边给你定些新衣服鞋袜的,这下却有些来不及。不过都不是什么大事,你这衣服鞋袜样式虽然老旧了些,但质地还是不错的,只一眼多能让人看出你是从外地新来的。”说完,自己竟是禁不住的笑了。
谢明宇也是一脸的笑意,亨亚日被笑的莫名其妙的,只听这意思未必大好,只是两位长辈都在笑,自己也讪讪的笑了起来,心下想着:新来的?乡下人吗?
“走吧,去看看杨彦之这些年可有什么大变化没有。”葛自澹当先迈步,谢明宇、亨亚日赶紧跟上。三人要了辆马车,葛自澹说了句原州会馆,车子就动了起来。
余斛的热闹地界很大,愈到租界愈是繁华,亨亚日坐车观景,只觉今日之所见补足了很多以前只在新闻纸中才有的见闻概念。林立的高楼,巨大的人流,游动的电车,沿街叫卖的小贩,应接不暇的各式商铺,喧闹的街市,繁花茂盛的街景,还有路边、广场边一个个小格子间里传出的铃铃电话铃声的响动……
马车一路跑了大约一个多时辰,这才到了原州会馆附近,三人下了车,先是去了旁边的一处茶馆里。除了要些茶水和干果外,葛自澹寻店家问了店铺的名字后,又借来了纸和笔,想了想,写了几行字,待笔墨干后叠好,却不好让店家代劳,只让谢明宇带着亨亚日把书信给送过去。
谢明宇显然是熟悉杨彦之的居所的,带着亨亚日径直到了杨府门前。这里离茶馆却是很近,只是杨府的伙计近前来时,见这来者分明是个新面孔,这有好几年不来往了,他显然是不识的。看出了谢明宇像是不识来人的样子,这回,却是亨亚日开了口,他说道:“敢问贵主可在府中,吾受先生所托,送书一封,要送给你家老爷。”
接待人见这一大一小的二人打扮稍显的有些奇怪,口音也迥异,不过也不以为意的,说道:“老爷们今日都在府上,只不知贵客可是要寻的是哪位?另外贵客的名姓是否可以一并告知,我也好回话。”
亨亚日看了谢明宇一眼,说:“我们是找杨彦之杨老爷的,至于吾先生名姓,信中自有言道。”说完递上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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