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玉氏说道:“我知道,只是心里有事,也没兴致到外面闲逛的,看看再说吧。”

亨书勤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你们去吧,路上小心些。”

亨玉氏带着冬梅上了马车,王品福把包裹放好后,和亨书勤打了个招呼就驾车离开了。亨书勤一直目视着夫人的马车远去,才跨出院门朝自家父亲住的院子走去。

亨书勤到父亲院子的时候,下人告诉他说老夫人到三爷房里去了,老太爷在书房。亨书勤进到书房的时候,正见得父亲和王伯一边品茶一边下棋,也就没有出声,在一旁摆了个凳子,径直坐起旁观起来。二人自是晓得来人,亨老太爷没动神色,只是一边行棋一边思考。王弗却不好不动,只是没有张口说话,唯面朝着亨书勤,边打量边微笑着点了点头,也算招呼过了。亨书勤也是不怪,一直是父亲身边的人,也得父亲器重,素日里对自家兄弟也是极好、极恭谨的,自己对他也是有一份尊重在。行了一会儿棋,亨老太爷终是没能沉得住气,一手捻子,却不望自家儿子,只自顾的开口说:“情况怎么样?”

亨书勤答道:“还好,能治,已经在医院住下了。”

听罢,亨老太爷一推棋盘,“咳,不下了,老了老了,这一辈子终是养气功夫不成,这心里但凡有点事,就静不下心来。”言罢,自己摆了摆头,又说道:“改日再下,收了吧。”

王弗闻言,就收了棋。让父子二人到桌前坐了,上了茶,就站到一边候着了。

亨书勤把医院就医的情况和父亲详细做了说明,又将和妻子商议的确定去省城医治之事一并和父亲言明。

亨老太爷说道:“你们商议的已经很好了,很妥当,也很周到,我也没有什么其它好说的。只是旭东医病这种大事,仅是让儿媳她们娘家那边人出面,我们这边却没有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在也甚是不好,说起来我们亨家也是好大一家子人呢。于情于礼都显得我们亨家没家教,没人味儿的,更何况旭东又是长孙。这事容我再思量一下,终是别让外人说闲话才好。”

亨书勤说道:“父亲说的是,是我思虑的不周,还请父亲谅解。只是原本想着旭东痊愈在望,预计在省城将养的时日也比较长,家里事情又多,多是抽不出身来。我这边把四儿的事情办妥之后,再到省城去,待到旭东将养好了,到时再一起回转。我和玉遂素日里关系也是很要好,他又是旭东的亲舅舅,都是至亲之人,就没有考虑那么多。”

亨老太爷指着儿子,摆头说道:“你呀,多大的人了,还……”

亨书勤望向父亲,却也没有说话。

亨老太爷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在家也是终日无事的,趁这把老骨头现时还能动弹,出去走走也好。到时候我去省城吧,等你事情办完去了,再换我回来。”

亨书勤忙说道:“不敢劳动父亲大架,去省城这一路上只是赶路就需要好几日的,这辛苦的,你老人家岁数又大了,儿子实在是担待不起。”

亨老太爷说道:“你小子平日看着还有点聪明劲,咋最近老是显得这么迂腐?我年纪大,旭东身体不好,一路上互相迁就着就好了,难道还风风火火的不成,咋想的你?”

亨书勤讪讪的笑了,说道:“只是劳您大架,我对大哥和三弟有愧啊。您这年岁,按说是要我们则这当儿子的孝敬、侍奉的,现在却为儿子的事操心劳力的,让儿子汗颜的很,到时见到大哥、三弟也需不好说话。”

亨老太爷哼了一声,说道:“有啥不好说的,一家人,又是我嫡亲长孙的,你这事情又赶上了,他们还能有什么不理解的?再说也还没教他们出力呢。你小子尽刷滑头,就只顾忌自己的小情面,我亨家的情面什么的都不管不顾的,哼哼,格局太小。”

亨书勤无可奈何的说道:“父亲批评的是,是我欠考虑,思虑不周了。”

亨老太爷又说道:“那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我也该活动活动活动了,不然总待家里也郁闷的慌。现在天气也好,正适合我和老王这老胳膊老腿的出门去走走。到时候我自己会和你大哥他们说,你一旁听着就好,他们不出什么力,出点钱是应该的,我这老骨头来压阵。”说完,却好似有点得意,估计是孙子痊愈有望,淤积在心的郁气一朝发散,也是有些高兴上头了。

亨书勤又是无奈,只得连连称是。

亨老太爷说道:“你去吧,这忙忙活活的也跑了一天,回去休息一下。往后的事情啊,总有各式各样的,难以预料,说不好就像现在一样,还事赶事的,遇到难事了多想一想,办妥帖了才好,也别自己逞强,家人帮忙也不是啥丢人的事。这一大家子还在呢,要是父母兄弟子女都和世外旁人一个样,要这家又有什么意义呢?”

亨书勤答应完,就和父亲告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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