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娘细细品味,只觉那血旺入口即化,鲜香四溢,与之前的清淡形成了鲜明对比,却又和谐共生,她不禁赞叹:“真是妙不可言,这鸡肉松的加入,更是让整道菜活了过来,小幺叔,你这手艺,怕不是从哪位隐世高人那里偷学来的吧?”
伺月在一旁掩嘴轻笑,接过话茬:“我们小先生啊,天生就对美食有着独到的见解,说不定,他真是那不小心落入凡间的食神呢!”一番话,让整个房间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甜蜜起来。
在那片被夕阳温柔拥抱的古老院落里,仿佛每一缕风都携带着智慧的轻吟,苏油踏着轻快的步伐归来,耳畔还回响着太老爷对那年轻小先生所对妙联的啧啧称奇。更令人捧腹的是,小先生巧手提炼的雪盐,其纯净之度,竟让见多识广的厨子大叔瞪大了双眼,手中的锅铲差点儿掉了地,惊为天人。
苏油却不以为意,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笑:“这世间万物,皆有其奥秘待解。譬如这鸡茸,世人皆知鸡汤鲜美,但若能妙手施为,将那份鲜浓缩至极点,岂非造就了超越想象的味蕾盛宴?又譬如盐,世人常言其咸中带苦,但若匠心独运,剔除苦涩,只留醇厚之咸,那便是味蕾上的另一番天地。此等想法,实则源自对生活细微之处的敏锐洞察,非不可得也。”
八娘闻言,轻轻摇头,眼中闪烁着对苏油的赞赏:“理虽如此,能如此思索者,世间能有几人?你这份格物致知的灵性,实属难得,待到学业有成,诗书满腹,必将是另一番风采。”言罢,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趣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说来也巧,你这份灵性,倒是与我那弟弟子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苏油手执鸡腿,神色谦逊,眼中却闪烁着对子瞻的敬佩:“子瞻兄之才,我岂敢比肩?他自幼在寿昌院受教于刘微之老师,微之老师的《鹭鸶诗》中,‘渔人忽惊起,雪片逐风斜’本是佳句,但子瞻却能洞察其微妙,提出上下句间衔接稍显生硬,改作‘片雪落蒹葭’,意境顿生,老师亦赞其才华横溢,言称‘吾非若师也’,这等悟性,实乃罕见。”
八娘闻言,嘴角含笑,补充道:“子瞻与子由,一文一武,皆是我苏家门楣之光。他们儿时的《却鼠刀铭》与《缸砚赋》,仲先公视为珍宝,装裱珍藏,至今仍是家族中的佳话。”
谈及子瞻,苏油眼中更是闪烁着好奇与向往:“听闻栖云寺的墙壁上,还留有子瞻兄的《病狗赋》,字迹间尽显其不羁之才情,我定要择日一探,细细品味。”
八娘闻言,忍俊不禁:“看来你真是对子瞻兄仰慕已久。眉山间,虽人人皆知其‘连鳌山’大字之豪迈,但能知晓栖云寺墙上《病狗赋》者,却寥寥无几。你这份心思,倒也难得。”
随后,她的话语中多了几分鼓励:“不过,小幺叔你也不必过于自谦。‘林下风来山起浪,天中云过月行船’,你的这句诗,下句所展现的壮阔与自由,早已超越了前句的框架,那是属于你自己的独特风景。”八娘的话语中洋溢着不容置疑的傲气,仿佛在她眼中,苏家的血脉里流淌着不凡的智慧之泉。
“若非我苏家儿郎,五岁稚子能解此等难题,世间怕是难寻第二家。”她轻轻挥手,那桌上两道菜肴瞬间成了焦点,每一道菜都像是她小幺叔智慧与好奇心的结晶,平凡食材间透露出不凡的格物之理,“瞧瞧这菜肴,虽是庖厨琐事,却暗含天地奥秘,小幺叔你,说是从书中走出来的美食探险家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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