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不容易的吼。”张义唏嘘着丁零人的遭遇,“要不放了?”

霍去病一摊手,“随你呀,反正也不差这一匹马。”

一大两小三个野人被卫兵押出了大营外,张义借过霍去病的短刀,将他们身上的绳子割开,“走吧!”张义指指外面的原野,“你们自由了!”

可三个野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六颗眼睛愤怒地盯着张义。

晚风还带着凉意,一个小野人冻得打了个哆嗦,张义摇摇头,将自己身上的皮衾丢给了小野人,示意他穿上。

小野人看了一眼大野人,在征的大野人的同意后麻溜的穿上了皮衾。

可三人还是一动不动。

张义挠挠头,又让卫兵把那匹死马给扛了过来,扔到野人面前,“吃的!”,张义做个扒拉饭的动作,“送给你们了!走吧!”

但三个野人还是不动。

“扑通!”大野人按着两个人小野人头跪倒在了张义身前,三个人用头蹭着张义的靴子。

张义想抽回腿,但脚被三个野人按得死死的。

“干嘛呢这是?”张义向霍去病求助,“快拉我一把!”

刚才的匈奴俘虏又跳了出来,哇哇的说着什么。

“丁零人认大人作主人了!”卫兵翻译着。

“啊?”张义一脑门问号。

“运气真好!”看着像熊一样壮实的丁零汉子,霍去病有些嫉妒。

“恭喜恭喜!”围观众将校纷纷向张义拱手道喜,“得一熊罴之士为仆!”

三个野人像尾巴一样跟着张义回到了帐篷。

“你以后叫阿大,你叫阿哼,你叫阿哈!”张义给一大两小三个人起好了名,三人全是男的。。

“欧欧!”三个野人兴奋地叫着。

第二天一大早,大营中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今天班师,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回家的喜悦,除了霍去病。

张义被三个野人的呼噜声吵的一晚上没睡着觉,他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了帐篷,准备临走前再去范夫人城祭拜战死的袍泽。

现在只有将校级别的战死者才会马革裹尸,普通士卒只能埋骨他乡。

而范夫人城里,埋着张义八百多袍泽弟兄。

听到张义走出了帐篷,三个野人立马爬了起来,紧紧跟在张义身后。

“哦哦!”他们拍打着自己的肚皮,示意饿了,要吃东西。

这时伙头军抬着几笼刚出锅的死面饼子经过,三个野人轰的一声围上去,也不嫌烫,几个呼吸间给吃了个精光。

卫青正在巡营,刚好看到张义的奴仆吃光了几十号人的口粮,不仅目瞪口呆。

他听说了昨晚野人认张义为主的事。

“这三个人的口粮从张义俸禄里扣!”卫青吩咐着行军司马,“扣没了就让他拿钱买!”

张义愁的嘴都歪了,他一个百石小官,家里还有老母小妹,全家温饱都成问题,拿什么养这个三个大胃王呀。

“别去了!”霍去病见张义准备出营劝道,“最近匈奴斥候经常出没在大营附近,有危险。”

张义点点头,望着范夫人城的方向,他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踏上了归途。

半晌后,伊稚斜在一干匈奴王公的簇拥下来到了汉军大营,他站在卫青勒功的石碑前,轻声读着上面的字。

伊稚斜认识汉字,因为他的阏氏是刘彻的胞姐南宫公主。

“所以说,当时守在那座小城的,是一个十七岁的娃娃?”

伊稚斜问向赵信。

赵信点点头,“是的,他的名字叫张义。”

“那霍去病又是谁?”

“卫青的外甥,汉人皇帝的近侍,一个第一次上战场的贵族小子。”

“右谷蠡王竟败在两个娃娃手里。”

伊稚斜感慨着。

“大单于,请允许我带兵袭扰撤退的汉军!”好战的右大当户请战道。

“昆仑神的子民已经流了足够多的血了。”伊稚斜望着南方,拒绝了他的请求。

“等到秋天,草原上的马膘肥体壮的时候,我会带你们南下,让汉朝人流十倍的血!”

伊稚斜向匈奴众将承诺着。

赵信,或者说阿胡儿,茫然地看着远方撤走的汉军。他本应是其中的一员。

伊稚斜注意到了赵信的异常,他走到赵信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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