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认赌服输,黑着脸,大手按着李敢让他给车轮下跪喊姨,李敢梗着脖子和老爹角力,嘴里嚷嚷着什么‘士可杀不可辱’,霍去病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呼小叫给李敢爷俩加油,卫青剑眉快竖成了罗马数字“Ⅱ”,大脚一开,踹向了霍去病屁股,还不忘往张义头上招呼了几巴掌,“肚子里才几两墨水就敢出来显摆!”

李沮揪着山羊胡砸吧着嘴,“此文虽异于以往诗赋,读来倒也别有一番味道!”他评价着张义的诗。

“给老子喂马去!”

卫青大手一挥,把霍去病、张义、李敢三人发配到了马厩。

张义捏着鼻子,用粪叉插起一块马粪丢到背篓中,霍去病撸着袖子,正哼哧哼哧的给马梳着毛,李敢生无可恋的躺在干草垛上,“阿义你跟他打什么赌不好,非赌个车轮!”他抱怨着。

“没给你找个匈奴小娘就不错了!”霍去病打趣道。

“义哥!我来看你了!”郭野极具辨识度的尖细嗓音在马厩外响起,他背上的刀伤已好了大半,整个人看上去胖了不少,还隐约有了双下巴。

“好吃的!”郭野举起手里的食盒,像献宝似的跟众人打着招呼。

霍去病丢掉刷子,双手沾满了马毛,手也不洗就抓起食盒里的点心吃起来。

“咋这么埋汰呢?”张义指着霍去病的手,“没看见上面沾着马粪吗?”

霍去病将点心叼在嘴里,顺势将手在张义衣服上擦了几下,“干净了!”

“这衣服没法要了!”张义夸张地拿毛巾拍打着被霍去病擦手的地方,他突然想到了后世关于霍去病英年早逝的传闻——喝了被匈奴人污染的水。

看着霍去病这随意的样子,张义信了大半。

“嘭!”张义将食盒盖子狠狠地扣上,恶狠狠地说:“都给我去洗手!”

霍去病还是第一次看到张义如此生气,他朝李敢使个眼色,两人悻悻的走到马厩外的洗干净了手。

“喏,干净了吧?”霍去病将手举到张义面前。

张义这才打开盖子。

“吃东西前一定要洗手!”张义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着,“兄弟我是为你们好,我老爹就是不干不净吃东西才得病的!”

为了增加说服力,张义搬出了自己的便宜老爹。

“伯父不是得伤寒过世的吗?”郭野疑问道。

“谁说不干不净吃喝不能得伤寒了?”张义狡辩着。

“我给你们讲,在野外行军打仗,吃东西前一定要洗手,水一定要煮过再喝!”张义踢了脚霍去病。

“没错!”李敢接上了话,“我听我爹说过,匈奴人经常把死羊死牛丢到水潭里,人要是喝了其中的水就会得瘟疫!”

“知道了!”见张义盯着自己,霍去病大咧咧的表示自己会记得。

“是一定要记得!”张义再三强调。

霍去病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张义咬了口面粉混合着奶做成的精致糕点,入口奶香十足。

“这是谁做的呀?”张义可不相信伙头军那群大老爷们有如此巧的手。

“右谷蠡王抢来的那些边民女子。”郭野往嘴里塞着点心,“被大军解救了,安排在伤兵营打下手。”

“对了!”郭野赶紧吞下嘴里的点心。

“你教老医官他们捣鼓出来的药太神了!”

“暖房里两百一十多个像李恭一样的伤热症,这几天活下来了一百八十多!”

“听医官们说以前一百个伤热症里,能活下一二个来就算烧高香了。”

“连大将军都惊动了,说老医官是扁鹊在世,要给他们向陛下请功。”

“老医官说是你教的,正满营找你磕头呢!”

“呼!”张义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千万别告诉老倌儿我在这!”他警告着郭野。

郭野看了看马厩四周,马粪的臭味着实让人不是很愉快。

“大将军也太狠了吧!”他替三人鸣着不平。

“你不懂!”张义摇摇手指,“大将军是爱护我们。”

“是真拿我们当子侄对待!”

“我们这般胡闹,换作旁人也就一笑了之,只有自家长辈才会踢你几脚,让你专心向上!”

“反正大将军那声‘侄儿’我会记一辈子!”

霍去病也极为肯定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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