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了眼拔步床,床单被罩都是真丝面料,在吊灯下泛着银黄色光泽,不染一丝尘埃。

她简单的收起几件衣服重新关上门,呼出一口气。

“咦,太太,您不打算在这住吗?”陶婶瞧着她手中衣物问。

“我去别院。”郁宜舒道。

“是和先生吵架了吗?”

“啊…没有。”

刚结婚那会他们之间本就不熟悉,况且还聚少离多,睡在一起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今夜他应当不会回来,她又何必上赶着给他暖床呢。

在合约承诺未完成前,她尽可能的不去招惹他。

更甚那股潜在恐惧无刻不在,她现在是无论如何都没法与他同床共枕的。

陶婶以为是小夫妻间太久没见闹了别扭,给她送去鸡汤点心便回了客房。

郁宜舒眼皮打架,匆忙洗了个热水澡钻进被窝,一头扎进柔软舒适的枕间,思绪浮浮沉沉却很清明。

她得找个借口离开这个地方,离他远些。

黑色布加迪稳稳停在私人庄园前。

西装得体的专员早已等候多时。

他们面上带着规范,标志性笑容,弯腰上前打开车门。

“席先生晚上好,我们先生已经在上面了,您这边请。”

庄园内部极其低调却又无处不奢靡。

精致镂空灯饰是玉器为底而制,高高悬挂着。

照映出来的欧式地毯逶迤地铺满整个走廊,两边墙上裱挂名人字画真迹。

直接上了顶层,男人扫脸进入,专员恭敬留下。

洛可可式枝型雕花水晶吊灯,隆重而华丽,烛型灯盏流光溢彩,照耀整个厅堂。

中间U型定制版超大墨绿色沙发上,男人戴着金边细框眼镜。

五官似画中人凉薄冷情,气质矜贵,淡漠的看向手中刚抽的纸牌。

听见动静,往后瞧去。

“呦,不刚接小妻子回来吗?不去温情怎么到我这来了。”陆哲延语气调侃道。

席鹤词长腿径直掠过他,从酒柜中挑出一瓶好酒,并未打开。

“不是我说,你这到主人家随便拿东西的习惯啥时候能改改?”

闻言,席鹤词才将目光稍稍放到他身上,眸光微转,来了兴趣。

“看样子还得让乐嘉再努努力,把你这妹夫早些收入我们席家,你才不会那么见外。”

陆哲延镜片下一双莲花眸晦涩的划过一丝烦躁与不悦,仅一秒恢复如常,眼尾重新上扬。

“得,你回去也劝劝她,别一股脑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席鹤词坐到他对面,点上打火机,翘起腿,姿态慵懒。

骨节分明的指尖夹着一点猩红,薄唇吐出青白色烟雾,眼皮微掀,慢条斯理道:

“劝不了,实在不行你就从了。”

身后电子音再次响起。

“都在呢。”门口男人宽肩窄腰,动作利落。

陆哲延把话题转向他:“什么风把你也吹来了。”

席鹤词也朝他看去。

蒋珩度没理两人,照样走向酒柜,挑选,关上。

陆哲延:“……”

你俩是真把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蒋珩度坐定,倒上酒,望向席鹤词道:“她回来了?记得让她给小韵回个消息。”

席鹤词眼皮不耐的扫过他,抑着几分不爽。

他的小妻子跑了一个多星期连个最基本的关照都没留给他,走前居然还晓得和蒋家那丫头碰个面。

“听见没?”蒋珩度又重复一遍。

“滚。”

陆哲延无视两人,品尝着面前的白葡萄酒,甘甜顺滑很适合女孩子喝。

他眉梢一挑,笑的云淡风轻,“话说,你俩现在都喜欢上养成系了?”

无形的一句,对面两人神色皆一凛,视线直直投向他。

瑞凤眼看似温润柔情,眸底却藏着与其不符的阴鸷狠戾,而另一双近妖似的黑眸素来淡漠沉稳让人猜不透。

陆哲延后仰。

潋滟的瞳眸压根不惧的回视两人,他唇角弧度明显,眸底透出揶揄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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