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缝里糊着稻草,灶台上挂满蛛网,甚至地上还邋遢的扔着不少果核。

原身父亲在世时,虽不算大富大贵,但时常吃顿肉食,换季时再去镇上做些贴身衣裳都不是些难事……

见状,婓庆也是心中暗叹:“当真是贫在闹市无乡亲啊,我应该是还有些二叔之类的亲戚,但是除了来分过家产,就是被打断腿都不见有人看望。”

想到原身凄苦死在床榻上的记忆,婓庆盘算要是这次能够顺利解决赵二的事情,他要做的首先便是强筋健骨,看能否进城寻个差事翻身!

“屋里没人,有事说事,你不会当真想让我在村里身败名裂是吧。”

透过门缝瞥见烟把子还在转悠,婓庆也是起身推开房门,无奈将这个不省事的家伙拉了进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作为村里有名的“狐朋狗友”,烟把子为人他还是懂得。

“咳,庆哥,昨天你不是让我上完税去买蛇药吗。”

“等我一阵扯皮拿到货赶回来已经是戌时了,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又是起身四顾一圈后,烟把子原本嬉笑的面庞也是拉拢下来道:“我昨天夜里远远便望见赵二那厮手下的两泼皮在村子边上悄悄转悠!”

“赵二?”

闻言,婓庆也是眉头一挑,沉声道:“这厮心这么急,难不成想要在摘蛇骨草之前做掉我们?”

如此人烟广稀之地,先不说寻常时大多数乡邻都不用抬眼,光听脚步声都能分辨出来是哪家来人。

光是为了赶上清晨时节,九成九的荨苍山民戌时甚至是酉时末便会入睡。

婓庆眉头紧皱,眼底杀机更盛。

烟把子见状也是两手一摊,无奈道:“那怎么办庆哥,跑也跑不得。”

“本来摘蛇骨草就难,若是他们再暗中使一个绊子,我们可真是死”

这可不是凡俗世界,先不说官差的望气锁身法,若是进山为匪,恐怕第二天就有城中武师提着你的脑袋前去衙门领赏钱了。

“那就杀。”

然而下一刻,烟把子整个人一震。

婓庆家贫,一般只能控制在一日两餐,偶尔还需节食断粮。

他家虽然富裕一些,但是也不过寻常斗余粟米,再添些烂梗菜叶罢了。

此刻却见婓庆起身来到米缸旁,先是一把将缸中已快见底的米糠全部舀出,又是从墙角箩筐中摘出有些干瘪的黑豆,“哗啦啦”的全部倒入锅内。

“杀,怎么杀,如何杀,杀了之后我们怎么办?”

烟把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时间有些愣神。

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字眼,其只偶尔在黔首巷那些小贩口中听到过。

大多是某某某冲撞了县里的公子被当街砍了,又或者是谁家汉子交不起税钱,被小吏杀头立威。

“有着龚家的差事在身上,即便是赵二也不敢明面上硬动我们。”

“今晚将他的爪牙都砍了,明日我们便准备进山摘蛇骨草。”

直到婓庆将空荡荡的桌椅劈成两半塞入炉灶中,烟把子才有些回过神来。

“噗!”

下一刻,一枚银针射出,径直没入烟把子地面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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