婓庆所在山村子三面环山,鳞次林木组成了一片天然屏障。
不同于荨苍山林,这些树木不会开花结果,浑身又长满倒钩状细刺,轻轻挨上一下便是要红肿好几天。
山路不便,只有些许土地能够耕耘,因此这处山村也是格外贫穷,穷到县志都懒得给他标上个署名。
夜深,却是有两人晃晃悠悠的行走村外土坡上。
“妈的,李四你说老大也就是太小心了。”
望着已经没入黑暗的山村,张三不满道:“住这种村子的货色都不用管他,没过几年不是饿死病死,就是因为交不起税钱被活活打死,哪有要我们盯梢的人物。”
二者一人提着灯笼,一人拿着柳罐斗和铁钎子,俨然一副趁夜掏蛐蛐的山民模样。
“呵,躲得了一时难道还躲得了一世,昨日听说他去了北巷快活未归家。”
“难怪之前我们转了这破村子一圈都没找着他窝在哪了,今天倒终于能好好泄泄火了。”
闻言,唤做李四的泼皮也是狠狠啐了口唾沫。
作为赵二新晋的手下,他一直渴望能在其手下快速做出些成绩,然后好跟着大哥一起横行乡里,鱼肉乡民。
可自从被派来盯梢,立功的机会见不到影子不说,大半夜的还要吃潲水样的凉食,并到这个鬼地方来喂蚊子。
一想到这,李四眼中怨气更是甚,脚下步伐也不禁加快了几许。
“咕,咕,咕。”
枭鸟的啼叫夹杂着夜风拍打在身上,使得二人也不由得下意识的紧了紧身子。
将灯笼打亮,后者也是嘀咕一声:“真是怪了,这老汉晚上不睡觉,还蹲在田头干什?”
“不过老头好,老头没心机骗人少,探完口风顺手宰了再去宰婓家小子,也算得劲。”
村口处地势稍低,中心处被村民向下挖出一块耕田,其中又栽上了好些刺木,将本就不大田埂分成了十余块大小。
二人来到近处,但见一个庄稼汉子此刻正蹲在田埂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老头,打听个事。”
“我们二人是十里外田屯村的,听说最近有人在这附近抓了几只上好的蛐蛐,不知是真的吗?”
李四率先先上前一步,便对着那汉子攀谈起来。
“嘘嘘?”
夜色浓厚,也看不清那人面庞,但见其头也不回的答道。“你们它乡人还真讲卫生,要解手的话路边裤子一脱便是,俺们这没啥讲究。”
“不是,我们说的是有没有蛐蛐,喏就是地上蹦跶的那种。”
李四面色一抽,将柳罐斗放在老汉的面前使劲比划,继续皆解释道。
蛐蛐,又叫促织,每年也只有天气换凉时才出没于乡野之间。
作为县城老爷消遣的心头好,一只品相上乘的蛐蛐甚至能够卖出百余文钱的天价!
“都是在荨苍赚点营生的,不知老人家可否带我们兄弟二人在这附近探探?”
“除开那种墙砖杂缝外,若是有那种接近荒废的宅子也可,这种地方最适合蛐蛐藏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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