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瞻离京之后,李祎每隔几天就要假充他一下。

为的是怕他身边的人瞧出破绽。

这日天刚擦黑,一道残影就蹿进了晋王府。

值守的护卫没看清,使劲揉了揉眼,然后问与他一起上值的同僚:

“刚才谁进去了?”

另一个护卫回:“殿下啊,不然是谁?”

“殿下从来都是规行矩步,哪回用过飞的?”

那人朝院内又看了一眼:“可我瞧着那身衣裳就是殿下的,再说除了殿下谁还能有这般身手?”

护卫想想,最终点了点头:“倒也是,太漂亮了。”

……

漂亮的道士咬着牙坚持飞到主院。

然后在中堂门口摔了个大马趴。

他腿疼啊。

昨夜潜入太常第时,不妨着了石赟一个扫堂腿,害他差点现了真身。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有劲,自己这条小腿疼了整整一天。

好在他蒙着面有备而来,一扬袖子就将迷药撒了出去。

后来掐着时辰,觉得药效差不离,他才一瘸一拐从太常第出来。

不然他必得爬着才能出门。

……

他吃痛许久,抬头时落入眼前的是一双聚云履。

裴行那时刚要出门,不防天上突然掉下个小道士。

望着在地上像虫子一样扭曲的人,裴行从鼻子里发出两声哼哼。

随后任他伏地,生生将人拖到卧房。

“你哪儿不能掉,偏掉在门口,唯恐无人看见是吧?”

李祎朝他伸出手:“你骂完了能不能搀贫道一把?”

裴行偏不接他。

“住持这么大本事,想必不需人扶。”

李祎一连说了两声“好”,随后又问:“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裴静?”

裴行神色微变,一把将他从地上捞起来,眼里都是刀子。

“你怎么知道?”

李祎也朝他哼哼两声:“前几日一个在朝廷里管阿堵物的郎君找贫道来问姻缘,仿佛女方就是这个名字,还说她府中两位兄长都在司马瞻麾下,贫道一猜就是你家妹子。”

裴行略一沉思,倒没错。

今年家中小妹确实在议亲。

只是这个在度支任职的家伙品行一般,父亲早就将他的媒人拒了。

不想他竟不死心,还要去李祎那里再问。

“贫道看他支支吾吾,就晓得这桩亲事被女家拒了。”

裴行脸色缓和了些。

“那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李祎直了直腰板:“你扶我坐下。”

裴行只好依他的意思,提着胳膊将他扯到椅子上。

“再给贫道煎杯茶来,贫道要喝茶汤。”

裴行抬了袖子就要出去寻侍女,李祎冲他摇头:“贫道是出家人,不习惯女子侍奉,还是有劳裴将军自己动手。”

“行。”

裴行咬着后槽牙出去给他煎了茶。

……

“喝,喝完了赶紧说。”

李祎吸溜一口茶咂咂嘴:“唉,总之贫道替你化解了,他保证不会再惦记你家妹子。”

裴行心里有些没底,但凡沾上这个拂尘子的事儿,他都觉得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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