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禾几乎一夜未眠,直到卯时才渐渐有些困意。
她刚阖了眼,外头就有叩门声。
她霍地从榻上爬起来:“是不是在橙又在学堂惹事了?”
有诚忙道:“在橙还未去学堂,是宫里来人了。”
易禾不胜其烦,掀开被子就开始穿衣裳。
陛下今天都不上朝了,宫里能有什么事?
退一万步,从没听说宫里有事,还要在休沐这天折腾大臣的。
出去之后才知晓,是太后娘娘让她去南宫一趟。
她问宣旨的太监:“中使可知所谓何事?”
太监笑着摇摇头:“这个太后娘娘可没详说,想是让大人去请个安罢了。”
易禾尴尬地笑着:“应当的,应当的……”
转回身忍不住牢骚。
太后是多缺人磕头啊,让太监大清早到臣子的府邸现来抓人。
再说请安也轮不到她啊,谁不知道太后最不喜的就是她。
宫里已经有些议论,说太后时常劝导陛下,易家一门两父子,皆是摇唇鼓舌哗众取宠之辈,可千万别被他几句花言巧语诱骗了。
要不是父亲一直上奏疏逼迫先帝,司马瞻能去西北吗?
如果司马瞻没去西北,不是老早就成婚了吗?
他成了婚,太后现在不就有孙子抱了吗?
真是要了老命了。
“太后说了,大人不必着急,辰时能赶到就行。”
送走宫人,易禾匆忙回房洗漱,草草用了早膳,然后无精打采赶往南宫。
一路上她不停思索,昨儿自己刚惹了司马瞻生气,太后就在这个当口召见她。
说不准她们娘俩已经给她安排好了怎么个死法。
就是不知道是在锅里呢,还是在缸里。
慢悠悠拐过一道宫门,发现前面也有一人与他去往同处。
仔细一瞧,竟是司马瞻。
好得很,她都没来得及转身躲避一下,已经被人发现了。
“易大人。”
易禾无法,只好紧走几步上前行礼。
“今日本王来给母后请安,不想母后也召了大人。”
易禾皮笑肉不笑:“那殿下知道所为何事吗?”
司马瞻摇摇头,一脸云淡风轻。
“不知,母后只说有件事要跟本王商议。”
易禾开始觉得后背发凉。
“哦,杀了我吧。”
……
南宫的宫人替她通报之后,再没传话给她。
她便只能在院中一侧候着。
屋内隐约传出庾太后与司马瞻谈话的声音。
并非她要偷听,实在是庾太后正在气头上,嗓门有些大。
“正月二十二,哀家在南宫里做茶会,那日路太妃吃醉了酒,说她年轻时因为不争不抢才有的福报,现在六个子孙围绕膝下……你听听,这不是讥讽哀家嫉妒专宠不得善报吗?她一个不得宠的妃子,都敢对哀家含沙射影……还不是因为你至今没有一子半女,哀家让你去戍边前就将亲事议定,你非不肯,现在倒好嘤嘤嘤……”
司马瞻无奈叹气:“母后,路太妃正月十六出的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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