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珺,“……”
顾燕帆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另一侧树干,也抬头赏月,不疾不徐的将他对肉肉娘说的话又对林珺说了一遍。
当然,云宝居的事情他没有提。
林珺听后沉默了一会,“你挺费心。”
这就是这件事中顾燕帆最想跟林珺说的,“现在你明白了,帮助别人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即使你付出了,别人也不一定感激你,甚至恨你。”
顾燕帆缓缓侧目,“收起你的好心肠,少掺和别人的命运,你救不了他们,也没有人可以救他们。”
这世道就是个吃人的世道,无人能救世人,所以他要推翻这天地,要为自己搏一个公道。
“不。”林珺否认。
顾燕帆以为林珺要长篇大论如何拯救万民于水火之类云云,却没想到她说的是,“我帮别人不是为了救那人,而是为了我自己。”
顾燕帆一言不发的盯着她,黑眸中流露出没掩饰住的疑问。
以林珺的身份有什么必要去帮一个平民百姓呢,大街上随便遇到的一个小姑娘能帮到她什么?
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林珺的人,却照不透她眼底的浓墨。
“我生平不信天地,只信人,如今北枭繁荣昌盛,相比百年前的乱世百姓们已经很幸福了,旁的苦难我管不了。”
听到这顾燕帆都觉得没问题,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不管什么时候,天底下都有苦命人,这是所有王朝所有君王都无法更改的命运。
但面对苦难,不同人有不同的选择。
“我管的是我自己的心,那些混账不到本小姐跟前来找死,也不见为净也就算了,可他们要是不长眼,我可不管什么世道如此,天道不公,我只要个痛快,只求个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四个字说到了顾燕帆心里,他愣愣看着林珺,久久不曾回神。
“喂。”林珺被他看得恼火,“你看什么?”
顾燕帆这才收回视线,假装无事发生继续赏月,“我只是觉得……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
“是吗?”林珺冷笑,语气分不清是调侃还是嘲讽,“我也觉得你比我想象中更没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顾燕帆心里不可避免的被不可名状的难受侵袭,心底划过一抹酸涩,原本上扬的唇角弧度不自觉变得紧绷。
他不自然的维持着原状,“那你可得小心了,上了我的贼船就要安分守己,不然我一个不高兴会可能会做出更没品的事来。”
林珺冲他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不再跟他说话。
顾燕帆和林珺相处这段时间也逐渐能摸准她一些小脾性,例如她不说话的时候大概率不是生气,因为林珺生气不会忍着,她会骂人,火气大了甚至直接动手。
一般来说她不愿意搭理人的时候就是嫌弃,看不上这人的意思。
顾燕帆为什么这么清楚呢?
因为林珺非常看不上他,一不乐意就把他当空气,那是纯纯的嫌弃到了骨子里。
相比这边冷言冷语,阳午,红桃在不远处一棵树下烤鱼吃,二人有说有笑,十分有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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