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那妇人越是感觉没有了希望,越是感觉林珺可恨,都是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不然这世道为什么会这么苦。

“既然你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就都别活了!”她猛地朝林珺扑过来,拽着她的头发和衣领,癫狂质问,“我们都不活了好不好?”

林珺毫无提防,被拽了一个踉跄,发髻都扯乱了,头皮被拉扯得生疼。

她根本没想到会有人敢突然对她动手,还是一介妇人。

并且在林珺的观念里,她应该算是帮了这妇人的。

昨天要不是她,肉肉还指不定会怎么样,为什么最后她倒变成恶人了?

顾燕帆站在林珺身边,凭他的身手本可以轻而易举的阻止这妇人碰到林珺。

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顾燕帆明白,今日这点小伤痛对林珺而言反倒是好事。

林珺吃痛,用力推开那妇人,怒不可遏的训斥,“大胆!”

以下犯上,她是完全可以处置这名妇人的,而且现在林珺在气头上,她真会这么做。

但眼下这妇人摔在地上,又哭又笑,肉肉更是跑过来抱着她娘,哭得声嘶力竭。

林珺原本要发作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了,她蹙眉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很是不能理解。

顾燕帆看情形差不多了,把林珺拉到身后,“红桃,带她先上马车。”

“是。”

红桃看林珺受委屈,跟着气得不轻,赶紧将林珺扶过来。

顾燕帆没立刻上马车,昨天他答应了林珺要把这件事解决好。

虽然林珺现在一时半会估计不想管她们了,但要是真不管,不出几天她又会记挂肉肉的情况。

“王富贵是你丈夫?”顾燕帆居高临下盯着倒地的妇人,眼神和语气都像是在审问。

他的气场比较吓人,这妇人没那么放肆,但眼中仍有恨意,“……是。”

“我会让人把王富贵放出来,但他有错在先,每月须得服三日苦役。”

一听人能出来,妇人又有了希望,“你说真的?”

顾燕帆没太搭理她,“我还会命人吩咐邻里,但凡看到王富贵再对肉肉打骂甚至出卖,皆可上衙门举报,得赏金一钱,这赏金你们家出,出不起,王富贵就蹲大牢,什么时候补上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一钱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不算少了,妇人方才燃起的希望又逐渐黯淡,“你们既然不想放过我们,何苦这么折腾人,大不了我们一家三口都不活了,只求贵人们夜半三更的时候做了噩梦不要害怕。”

“想死?”顾燕帆冷笑,“我也不是不可以成全你,凌迟汤镬你自己选一种。”

这两者都是极刑,妇道人家哪听得了这些,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盯着顾燕帆,怨恨被恐惧代替。

“你记住,就凭你刚才对那个人动手的一下,死三遍都绰绰有余了。”顾燕帆语气森森,“她早就放过你了,要不是看在肉肉小的份上,杀了你们这种为祸乡里,不识好歹的毒瘤又能如何?”

妇人瘫倒在地,仰头看着顾燕帆,他低垂的视线像是钢刀,危险的架在她脖颈上,很轻易就能要她命丧黄泉。

妇人终于知道怕了,爬起来跪下,连连道歉,“我知错了,求贵人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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