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所有人都怀着各自的心思入睡,只有刘靖一人彻夜未眠。

他养气到半夜,便开始睁着眼睛盘算。

因为之前休屠各部来一万人只是猜测,具体来多少人,等他们来了才能知道。

自己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来了十万人该怎么办?

突围,肯定是突围,那自己就要预想到敌人所有可能摆成的阵型。

自己学习古战场经典战例的时候,三国时代经典的阵法有什么,三国时代匈奴人的阵法又有什么,忽然之间便听到了城外的呐喊声。

“啊,不好了,休屠各部的人来了。”

“天呐,他们要围城了。”

刘靖听着外面的喊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到底来了,要是不来,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芙蓉揉着眼睛来到刘靖的面前,心疼道:“公子,您一夜未眠吗?”

刘靖还看着周围的地形图,这是他自己画的,山川平原河流全部跃然于纸上,他一脸严肃道:“哪里有心情睡觉啊,未来十年,二十年,这个天下,都会在战乱中度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一仗打赢了,我刘靖就有自己的班底了。”

芙蓉看着刘靖,他这个时候严肃的可怕,再没有之前的玩世不恭,脸上挂着森森寒意,芙蓉听明白了,公子说的是自己的班底,他没有提父亲刘虞,也没有提大汉,公子的野心,有些可怕。

不过,这都无所谓,主公刘虞是光武皇帝刘秀之子东海恭王刘彊的五世孙,根正苗红。

于夫罗和霍桑在门外早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耐,看到刘靖出门了,霍桑急忙上前道:“公子,可算完了,两万人啊,两万人,你带兄弟们送死来了。”

刘靖踹了他一脚,道:“说话别阴阳怪气的昂,我姐就二十个人,我就一个人,拿没拿下丘力居?两万人,咱们三千八,大概一比五,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给我做一面大旗,好看不好看无所谓,就是让敌人知道,我在这儿呢。”

芙蓉急忙上前道:“公子,如果休屠各部知道您来了,估计能杀红眼了,您可是皇亲国戚,往前推上一百年,出点儿什么意外,您可能是太子,他们就是要反刘姓天下。”

“别瞎说,什么太子?这些年我当过儿子吗?我特么尽给人当孙子了,好好说话!你们先集结,我看看他们什么架势。”

刘靖扔下这么句话,独自上了城头,代县并不大,三四百户,就是后世一个村子那么大,不用抬头就能看到边,战士们都在瓮城集结,非常拥挤,但是人过一万无边无垠,两万人没有合围,是因为城池是按照北斗城的样式建设的,有四个门,南门聚集了大概一万五,其他的都在另外三个门游荡。

迟迟没有进攻,大概是因为他们没有攻城器械,刘靖看着他们的精神面貌,轻哼了一声,道:“骄兵必败,他妈的城头加起来没五米高,跳也跳上来了,等啥呢。”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刘靖,等着他下命令,看着他泰然自若的神情,大家心中都在想,说不定,他真的有办法赢。

战士们吃过早饭,已经没有粮食了,在午饭之前,这一仗必须要打,刘靖下了城头,来到战士们面前,三千八百人,也是密密麻麻的一堆。

刘靖在人群中走了一圈,感受到他们身上都有一种背井离乡的悲伤,他便知道如何提高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了。

立于高台之上,刘靖喊道:“各位袍泽,吾乃刘靖,在这烽火连天之际,我无需你们铭记我乃何门之后,亦不必在意我家世显赫抑或平凡,更不奢求身份之名加诸我身。今日,我站在这里,唯愿以一名即将与尔等同生共死的兄弟自居!”

他们未曾料到,这位出身显赫的皇族子弟,竟能如此放下身段,将自己与这群粗犷不羁、征战沙场的铁血男儿相提并论。

刘靖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字字铿锵,“在场的每一位,皆是远离故土,怀揣着对荣耀与功业的无尽向往。有人尚幸,家中尚有妻儿绕膝,父母期盼,然而,更多的兄弟,背负着家族的血泪,目睹了父兄惨遭屠戮,妻女受辱的惨状,流离失所至此,此刻,我试问诸位,在这茫茫世间,你们还能寻得哪条退路?”

众人闻言,眼眶泛红,心中五味杂陈。

“诸位袍泽,生于这烽火连天之时,非独尔等,世人皆如浮萍,朝夕难保。我来问你们,你等披甲执锐,驰骋疆场,所为何来?为何而战?“

台下,一阵沉寂。

“兄弟们,你等并非为他人而战,亦非为虚名所累,你们是在为自己,为那些血浓于水的至亲而战!你们心中的怒火,应是为父母兄弟的泣血之痛而燃,为妻儿梦中的呢喃、却再也无法相拥的遗憾而炽。更有那无数无辜乡亲,惨死于敌寇刀下!城外,正站着我们的不共戴天之敌。今日,就让我们以敌人的鲜血,告慰那些在天之灵!“

一番话落,激发了将士们胸中久抑的豪情与愤怒。他们面面相觑,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绝,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恐惧与迷茫都烟消云散,只余下对胜利的渴望与对敌人的无尽恨意。

芙蓉在一边听着,她自己都感觉到热血沸腾,公子啥时候有这么好的口才了?

刘靖嘴角微微扯了扯,自己在后世也带过兵,忽悠新兵上战场,没点儿口才哪儿行?

火候到了,刘靖狂喊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开城门!”

平原一望无际,草木稀疏,虽然才五月,但已然烈日炎炎。

烈日下,休屠各部两万兵马严阵以待。

代县城门打开的时候,这帮匈奴人都傻眼了,他们还敢出门?真不怕死呀。

远处,陈东也看到城门大开,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他憋了半天,惊呼道:“公子要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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