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我的夫人了,是吗?”顾惟语气中满是嘲讽。
连姜咬了咬唇,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顾惟冷声道:“你这样的女子,能得我垂青已是有幸,想做顾夫人?做梦吧你。”
“郎君这是什么意思?”连姜急道:“什么顾夫人,奴何时说过这话?”
顾惟抬眼,缓缓道:“我问你,阿瑛不见了的事,藕荷是如何知道的?”
“天地良心,真不是奴说出去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我吗?”
“是她见郎君这几日都宿在奴这里,自己猜出来的。”
“是吗?”顾惟冷笑一声:“你当真就什么也没说?”
认识顾惟这么久,连姜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有如此骇人的神情,只觉得背后发凉,不敢相信道:“难不成……难不成郎君以为是奴故意讲出去叫人知道的?”
顾惟不作答,只静静地看着连姜。
如此对峙一番后,连姜忽的笑了起来,幽幽道:“姓顾的,你要是这样,我不禁也有些好奇了,先前还不觉得,可怎的你那表妹一不见,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你莫不是对她有情,自己却不知道?”
“我跟你说过,我娶她,只是因——”
顾惟话还没说完,就被连姜打断道:“你别跟我说那些废话!我就问你,是不是对她有情?”
“我对她有情?”顾惟起身道:“我若对她有情,还能去找那个姓王的解决她?”
连姜笑得更厉害了,叹道:“说来也是,你对你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都能如此狠心,想来日后厌烦我了,我也会同她一样的下场,不,可能我的下场还不如她呢,毕竟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我多少也都……”
听到这里,之露白只觉得一道雷劈在了天灵盖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她下意识地朝焉与看过去,见他已然起身,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低声道:“你做什么?”
“杀了他。”
恰好这时楼下一曲唱罢,满堂喝彩,盖住了焉与的声音,也将之露白的那句“回来”盖了过去。
之露白起身去拦,可方才蹲得太久,腿脚麻得迈不开,直直地摔了下去,一只手却奋力地拽住了焉与的衣角。
焉与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趴地上的之露白,满脸的不解和愤懑。
之露白仍低声道:“他就再不是个东西,也不能由你我决定死活。”
焉与怔了怔,正要说些什么,就听房中传来了连姜的声音:“菱儿,是你在外面吗?”
“走。”之露白敛了敛神,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将焉与拽走。
怪不得,怪不得他几次前往宝芝楼,没有掌柜,没有小厮,也都没生疑。
之露白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指使王仲仁去玷污澹台瑛的人竟会是顾惟。如今想来,澹台瑛住到宝芝楼也是他有意为之,他想必是早就清楚王仲仁与秦大成暗里做的勾当,也清楚澹台瑛的性子——若沦落到了风月地,是万万不会再纠缠于他的,自幼她便凡事皆为自己考虑,怎会叫他娶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
可事到如今,要如何同澹台瑛说明实情呢?即便是说了,她又会信吗?之露白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揭下顾惟虚伪的面具,不然的话,澹台瑛也不至于飞到天上,又狠狠地摔下来。
就在之露白惆怅之际,焉与开口道:“之道长,我想还是先不要和阿瑛说明此事吧。”
“为何?”之露白踢开脚边的石子,恨道:“上次在灯火,就是你不让我说,不然的话,她或许不会嫁给顾惟了。”想到此处,她又翻起旧账:“还有,若不是你把王仲仁杀了,我又怎会今日才得知害她之人就是顾惟?早一天看清顾惟的真面目,她兴许就能早一天解脱。”
焉与无言以对,半晌,才沉声道:“是我不好,对不住。”
“你对不住的可不是我。”之露白没好气道。
“只是如今她身体尚虚,怕一时承受不了。”焉与小心地看着之露白道:“还是等过几日,她好些了,再找机会慢慢同她说吧。”
之露白仍是没好气道:“到时你去说,我才不去。”
焉与应道:“好,我去说。”
“这可是你说的。”之露白立刻道:“到时她再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可不管。”
“好。”
之露白取出钱袋递给焉与道:“这个你拿着,多给她买些好的吃食补补。”她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看了眼天色,便只道:“出来不短时间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焉与接过钱袋,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她道:“我送你。”
“不必了,你还是看着她要紧。”之露白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她可不想让之庐生和奚月容发现她出门了,这二位似乎是真的担心她的这个“女道士”当得不干净,不时地去她院里看看,好像生怕她出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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