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将领虚按手掌,两边的士兵立即竖起长戈,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前面那位就是卢道长在信中提及的那个年轻人?”
卢白石闭眼轻轻点头,独臂将领抽出腰间的短剑,已经做好俯身冲杀过去的架势。
“我且去试试那小子的深浅!”
齐贞儿张了张嘴,还是算了,脸上浮现出一种很难看透的表情。
“沈良玉,悠着点,那小子刚刚恢复没多久。”秦不迷笑盈盈地盯着独臂将领腰间的玉璧。
“嗖”,沈良玉就像一支离弦的箭,射向了正在缓步走来的陈懋。
“砰”,短剑刺在了伞面上。
独臂将领被弹开了五六米,踉跄着站定身姿。
黑斗笠警惕地把伞挪开,视线透过黑纱,不解地看向站在营帐前的三人,齐贞儿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的。
“哈哈哈哈哈哈!如此至宝,便是我见了都眼红,当真是比那万年的老王八壳都硬。”沈良玉笑着上前拍了拍浑身肌肉紧绷的灰袍年轻人的肩膀。
苫茶从陈懋身后走出,双手环胸,瞪了沈崇一眼,照他的脚上狠狠来了一下。
沈良玉抬脚打算踩回去,少女迅速缩回了陈懋身后。
“这小姑娘是你的什么?女儿还是通房丫鬟?”
自认为脑回路清奇的陈懋算是遇到对手了,无语。
齐贞儿快步上前,抓住沈崇的空袖把他拉的转了个身,照着那张满是血痂的脸扇了个响亮的巴掌。
“都伤成这样子了为什么还这么不着调啊!”齐贞儿声音哽咽。
沈良玉低着头,像一个被夫子罚站的捣蛋孩子,忒高大的一个人就杵在那里,不吭声。
“你为什么老是这个熊样啊!你就不能,就不能冲我发一回火吗!”齐贞儿泪流满面。
眼前的独臂男人在他们一起东迁的路上就是这样。
东迁那会儿,沈良玉还不叫沈良玉,叫沈五子,齐贞儿也不叫齐贞儿,叫齐懂冰。
一路上,齐懂冰的弟弟死了,妹妹死了,爹爹死了……全家人都死光了,她哭的直打颤。
沈五子还是像今天一样,就往那里一杵,齐懂冰哭多久,他沈五子就杵多久。
陈懋和苫茶早已经实相地走到了秦不迷旁边。
齐贞儿不哭了,沈良玉才开口。
“懂冰啊,我就和那小子开个玩笑?而且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滚滚滚滚滚!”
“你消消气消消气,我这就消失。”
沈良玉转过身向营帐走去,刚走到齐贞儿身后,板着的脸就“刷”一下笑开了。
齐贞儿转身看着沈良玉的后背,踢了他一脚,高大男人笑的更开心了。
嘿嘿,搞定!
“所以这姑娘到底是你的什么?”
没完没了了?
沈良玉作为一个辛境兵家武人,仅有丑境的修为,自然是看不出陈懋和苫茶之间的门道。
“你就别问了,小心这小子和你急!他要真和你拼起命,你还真没啥胜算。而且啊……”秦不迷攀着沈良玉的胳膊爬到他耳边耳语起来。
“奥!陈小兄弟,刚刚是我不知深浅了,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啊!到时候我沈某人自罚三碗。”沈良玉一边满脸谄媚之色,一边大力拍着陈懋的肩膀。
“沈大哥言重了。”陈懋敷衍道。
秦不迷把手伸向沈良玉的玉璧,将其抓住,笑呵呵地说:“沈大哥,你这玉璧借我耍耍。”
沈良玉大手一挥,耍去!
虎头帽高兴地捧着玉璧跑进了树林里。
沈良玉把卢白石招进了营帐,看了眼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的腐倌,脸色迅速沉了下去,上前照着那货裤裆里的家伙事狠踹一脚。
腐倌的舌头让割了,在地上扭动着身子“呜呜呜”地叫喊着。
“这次战果一般,清除的腐化连大弥那边一根毛都比不上,十万人的大军,死的就只有三万了。”沈良玉坐在地上,愁容满面。
“腐倌越来越多,腐化那边的天道也越来越成熟,估计马上要孕育出第一个神了。”卢白石也是面色阴沉。
腐倌指的是那些自愿被侵蚀,保留有自身的意志,甘愿为腐化效力的存在。
他们比腐化种更高级,拥有个体的独立意识,但他们在拥有独立意识的同时有一个共同意识——让腐化侵蚀整个世界。
这一点是安全地带的人们没法比的。如今各大王朝虽然共同效忠于亚天庭,实际上却是各怀异心,貌合神离!只要腐化和血腥不到那群人家门口,他们总会有自己的小九九。
流民团体不断壮大,和那群各怀鬼胎的家伙脱不了干系。
“血腥之地那边还有洲长有什么消息吗?”沈良玉把目光投向东边。
“血腥这几百个星期来就没什么动静,洲长将军那边,这半年来一直很清闲,总之没大事发生。”
沈良玉听好友没事,总算是轻松点了。他撅着下嘴唇用手指敲了敲脸上的血痂,
沈良玉在带军撤退的时候遭遇了腐倌的偷袭,他奋起反击,腐倌最终不敌,用腐化的秘术来了一场自爆。不少军士都没来得及催动体内的焚灵符,腐化就已经把他们完全侵蚀了。
沈良玉还是飞了一大段路才从爆炸中心逃离,胳膊还是被腐化侵染,他心一横,手起刀落,胳膊没了。
“是时候开拔了。”
沈良玉站了起来,抓住腐倌的头发把他拖了出去,卢白石紧随其后。
“吩咐下去,让都收拾收拾,马上开拔,到了殷城本将军要好好犒劳犒劳弟兄们。”
士官笑开了花,边跑边对全军将士转述起沈将军的话。
腐倌让拖到了陈懋脚边。
沈良玉抠了一颗鼻屎弹到腐倌身上,再次照腐倌的家伙事上来了一脚,这一脚比上一脚更狠,腐倌直接翻了白眼,在地上直抽搐。
等他缓好就冲沈良玉“呜呜呜”叫喊起来。
“好了好了,就当你夸我了,哎,真可惜,我还没玩够呢。陈小哥,送他上路。”
陈懋没有推辞。
他对腐倌印象极差,他把腐倌拖进了树林里,苫茶想跟过去被早已经回到帐前的齐贞儿拉住了。
树林里,陈懋摘下斗笠,瞪着腐倌,牙齿磨的吱吱响。
腐倌却是满脸的庆幸,太好了,总算不用遭受沈良玉那畜生的折磨和羞辱了,这小子吃过蜱花丹,自己走的应该会很痛快。
不成想陈懋缓缓抽出伞中的长剑,浓郁的龙气扑面而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陈懋揉着后脖颈,满意地笑了起来。
地上是被大卸八块的腐倌,他的眼里满是震惊。
“轰”,陈懋驱动长剑里的血色火焰把腐倌的尸体焚烧殆尽。
秦不迷吹着口哨从草丛后面冒出,朝陈懋竖了个大拇指。
“秦不迷前辈,沈大哥的玉璧里有啥啊?”
秦不迷漏出贱兮兮的笑容,把玉璧递给了陈懋。
“你把玉璧拿手上,然后闭上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看玉璧中间的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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