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按照书中说法,自己今年不仅收不了税,还要在今年之内,把这些耕牛农具给他送到家来,自己辛辛苦苦筹划一场,反倒要为王家做嫁衣裳?

封严扭过头,看了王阳一眼,这小子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强忍着打他一顿的冲动,脑子飞快转动,想着脱身之计。

封正文来的时候还在盘算着此番到王家,凭着父亲的手段,白捡一个意中人,满脸春风进门。

此刻见王阳两招连出,打得一向镇定老辣的父亲都满脑子门汗,也不由呆在原地。

不到一年的时间,王阳从一个小跟屁虫成长到今天这个地步,实在让他大感意外,看着负手站在堂中的王阳,越看越觉得陌生。

沉吟良久,封严挤着笑道:“世伯耕作勤苦,好不容易有了这等收获,我身为总甲,只有欣喜之心,哪有为难之意?前些日子看二世兄挑着油菜去卖,想来这些田上半年还种着油菜,论理来说,就算改为水田,收税也不可如此仓促,我看此事就此作罢!耕牛农具之事,我回去就找县里申请,只是眼下县里也不宽裕,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拿回来,反正我尽力而为就是,世伯在家静候佳音!”

要不是有前面一番发作,刚刚进屋的人听到封严这番大论,还以为这是个多么体贴同乡的总甲。

只是王家从头到尾看完了这场大戏,都觉得此人狡诈无比,前倨后恭,可笑的不行。

说完再无他话,封严起身拉着封正文就要走。

封正文心里想着秦可卿,勾着脖子看了一圈没找到,还没有完全搞懂父亲输在哪里,张着嘴巴呆呆看着封严。

封严看不过他那副蛤蟆一样的呆相,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封正文被扇的愣在原地,眼看父亲气冲冲出去了。

王阳拿起坐上的礼物,塞到封正文的怀里,笑道:“小总甲快快收起,看好了别人的哪家姑娘,让媒人送去,应该还用得上。”

平日里的王阳,说话断不会如此刻薄,但封家父子行为实在可气,他也一点不惯着,逮着机会就是一顿阴阳。

封正文涨红了脸,恨恨地收下礼物,跟着封严一起快步出去了。

看着两人离开,全家人都长松了一口气,这场天大的难题,就靠着王阳的一本书,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大家终于可以畅所欲言,个个都开始说笑起来,尤其是女眷,刚刚在里屋看完一场大戏,可把她们憋坏了!

“还想打我们卿姐的主意,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大婶愤愤地说。

二婶接过话头:“我嫁过来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封严这么吃瘪!他爹没看到这场乐子,实在是可惜了,晚上我要好好给他讲讲!”

一向镇定的父亲也喜笑颜开,对着王阳道:“书中自有千钟粟,古人诚不欺我!”

大伯喜滋滋地说:“今年的钱粮无忧了,我要去补个觉!这两天心里都慌的不行!”

奶奶看着大家,笑着道:“阳哥又给全家立了一功,想吃啥,让你二叔明天买回来,我给你做!”

王阳看着笑吟吟站在一起的母亲和可卿,内心无比满足,笑了笑说没什么。

比起解决危机的痛快,他更在意喜欢的事此刻家里的温馨,人声喧闹,带着浓浓的喜庆,就是家的意义吧!

心里想到一事,又暗暗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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