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璋生气的拍了拍马大声喊“开战!”听罢命令后,前军举着盾牌架着云梯就往襄阳城冲去。盾牌兵在旁边护着弓箭手,弓箭手时不时找准机会向城楼上射箭还击,在攻城时最难的是架云梯的士兵,十几个人抬着二十几米的云梯向城墙冲去,他们几乎没有任何防御,只能顾着往前冲,心里盼着敌人的流矢射不到自己,石头砸不到自己。但这种期盼就是自我欺骗,对于守城方来说他们威胁最大也最好对付,所以指着他们打,他们还不能后退,因为督战兵正盯着他们,身后的盾牌兵和弓箭手也会在他们逃跑时拦住他们,可以说他们上了战场后就被友军和敌军包围了,他们在战场上唯一活下来的可能就是架上云梯等大部队从云梯攻下城然后自己浑水摸鱼,没架上云梯,大部队是不会动的。他们是战场上最清晰的目标,他们的生死就是这场攻城战胜负的信号。在这势单力薄的战场上,只有一点能让他们感到安慰,那就是不止他们一队架云梯的士兵,整个战场有几十队他们的同行,如果他们进攻的一个方向的人全阵亡了,将军也会迅速派出新的云梯兵去进攻,他们就像是拍在海岸礁石上的水,直到把礁石拍下,不然就会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跟云梯兵相比,都是负责弄出突破口的攻城兵就安全点了,他们推着攻城车,身边有几十名盾牌兵护卫他们,他们要做的就是推车,推到城门下,撞开城门,仅此而已。但一个煎熬的点就是这个路程太漫长了,因为攻城车很重有几千斤,而且能用上劲推车的地方就只有六个,其它地方人再多也于事无补,所以他们只能费力的在战场上推着那个在他们心里已经踢开无数次的庞然大物前进,缓慢的走过那段身旁都是战友尸体,身边都是战友呻吟,时不时的就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在自己旁边倒下的如地狱的路程。

终于走到城门前了,剩下来的只是简单的用冲车撞开城门,这个行为很简单明了,但实施起来却非常困难,因为在他们的头顶上有个大洞,守城的兵卒会把烧好热油或是其它煮好的什么东西倒在他们身上,就是平常被烫到一处,一般人就会痛得不想再动。而他们被浇时,却是从头顶到脚后跟,如同洗澡浇水一样,一旦他们被浇到就再起不能了。而这偏偏又很难躲避,因为守城兵卒在这之前预备了很多锅热油,他们根本不能等到守军用完或者用完的间隙攻城,只能看运气,看自己是否会被浇。

如果被浇到了,那么他们离死也就只有片刻的时间,到时等他们身上凉了,原先护卫他们的盾牌就会走到他们的身边,把他们拖开,然后自己又替补上,继续撞击城门。所有人都想逃,但没有人敢逃,在战场上他们就是最耀眼的,前面是敌军,后面是友军,除非撞开城门,不然友军不会管他们,逃跑,只是个不可能实现的念想。

他们活命的唯一可能就是撞开城门,等大军攻进后自己在后面浑水摸鱼,或者直接跟将领邀功。

这种撞城墙,架云梯的士兵都是一次性的,不论生死。败了死了就是孤魂野鬼,胜了死了就会被好好安葬,给他家人发抚恤金,胜了活着就会得到奖赏,最好的会成为百夫长,最差的也会成为伍长。如果胜了,通过加官进爵这些原本九死一生的大头兵就会凭借军功步步高升,如果在勇武的基础上善于学习添点智谋,那就有可能成为杂号将军,虽然杂号将军听起来不怎么样,但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大头兵成为杂号将军也是战场上数万小兵可望而不可即的梦了。

至于看起来没什么作用像是在送死的盾牌兵和弓箭手,他们如果其中有人武艺特别高强,那就有可能立下不世大功,在古代有个他们的同类就是这样,凭借战友的掩护在云梯没架上,城门没撞开的时候,徒手爬上城墙又杀了几个城楼上的守军掩护了架云梯的战友实现了先登。他被记了大功,一举从小兵成为将军的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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