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如此!”长孙无忌面露惊讶之色,“天策诡略府刚呈报乎?”

“乃于旧秦王府邸,依‘天策府制’密设,下设广目司、多闻司、安民司、诡谋司、监微司、天疏司等六司之秘密官署乎?”李世民未理长孙无忌。

“朕亦知叔宝等受委屈,然若不如此,何以骗过突厥颉利?此人乃枭雄也。唯有委屈秦王府与朕自玄武门便出生入死之兄弟。大唐之担甚重,唯汝等与朕共扛之,汝等愿否?”李世民问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未答,唯知此番言语后,长孙无忌留宿宫中,君臣彻夜长谈,一夜所言,无第四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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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圣旨下,秦琼、程咬金二人贬至岭南,降为边卒,由长孙无忌为监刑官,押解二人至岭南,旨到即行,不得延误。

突厥,王亭所在之草原,突厥可汗金顶牙帐内。此帐巨大,装饰华丽,充满异域风情。一商人装束之人曰:“禀报可汗,唐人朝廷有变,李世民怒,唐将秦琼、程咬金被贬岭南。唐将秦琼,发配途中,身染瘴气,生死不明。”闻此言,金顶牙帐内原本嘈杂之宴饮之声瞬间止息。众人皆惊,面露不同之色。

此瞬息之变,令入帐禀报之人一时不知所措,以鞠身下拜之姿,立于原地。目初时惊恐,转瞬又变为狡黠。此人以余光窥探四周,此帐内,兽皮覆地,兽骨悬于四周,人皆锦袍辫发垂肩,面色与中原人无大异。

“好!”伴随此声,帐内爆发出哄堂大笑。满帐大笑中,有三人与众不同,未发一声笑。一人为李悔,一人为颉利,第三人即此商探。

颉利目初喜,后归平静,平静中带一丝猜忌与狐疑。颉利问曰:“此言当真?”

商探答曰:“当真,此消息乃自一替秦琼看病抓药之江湖郎中处得知,吾等以刀架郎中女儿之颈。”

颉利闻此言怒曰:“吾命汝等扮作商贾以打探消息,汝等竟如此行事。须知,吾草原之商探,向来仅能从长安西市、胆大之商人及边境边民处,以钱换消息。费大力气方有一支可于中原活动之商队。如今汝等如此,岂非要惊动李世民与不良人乎!”

商探不慌不忙答曰:“可汗勿忧,一切处理干净。”颉利问曰:“如何处理干净?”

商探答曰:“食色性也。”颉利闻此言,未再言语,示意此人退下,转头与几位都尉曰:“当如提防草原之狐与狼般提防中原人。须知,中原人比狐狸更狡猾。长孙无忌老谋深算,李世民更是如狼般凶狠狡猾。猎人一疏忽,便会被其咬住脖颈而亡。吾等勇士不可做糊涂猎人,各部落夜里当小心。”颉利忽忆起唐军曾夜袭,对部下都尉言。

颉利又想起商探所言秦琼与程咬金之事,遂将商探召回,令其务必查清秦琼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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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之长安城,皇宫,太极殿内,日常朝会。一御史台官员出班高声曰:“臣有条陈,臣要弹劾,弹劾满朝文武渎职之罪!”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惊。若非李世民在此,若非在朝堂而是在坊间市井,若无金吾卫卫戍朝堂,此人命不保。此时,满朝文武心中皆猜此人何家世。

李世民闻此言问曰:“满朝文武皆有渎职之罪,唯汝尽忠职守乎?”李世民问此官员时带几分怒意。

官员不卑不亢,义正词严答曰:“是,满朝文武对我唐行文之规程,心知肚明。然日前二将被贬之事,满朝文武因惧陛下之怒,竟无一人敢直言不妥之处,故臣参奏满朝文武渎职之罪。”李世民闻言问曰:“汝之条陈上是否少一人之名?”官员问曰:“少何人?”

“李世民!”此言一出,满朝文武无不惊惧。官员不慌不忙,义正词严答曰:“不少,按我唐律法,御史台无权监察君王之罪,故此条陈,并无遗漏。”官员与李世民寥寥数语,惊得满朝文武魂飞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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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清晨朝会,刑部上表奏条陈:昨夜光德坊灭门命案,苦主乃那日参奏满朝文武之御史台官员。李世民怒,严旨:“刑部、大理寺、不良人、会同御史台,详加查办,严办幕后之人。”

案发当晚,光德坊。夜半时分,一户官宦人家宅邸内。此宅邸宁静庄重,然此刻却被恐怖气氛笼罩。一家三十六口人尽皆一刀毙命,无一幸免。因案涉朝廷官员,交由不良人,会同刑部、大理寺、吏部官档司、户部编民司,派人连夜至案发现场,核对死者身份,拟出条陈,以便次日早朝奏上。经大理寺勘察,三十六人几为瞬间毙命,绝无凝滞。左右邻里,竟无一丝响动闻得。大雨滂沱,一夜暴雨冲刷,竟使地面不见血迹。次日天明,左邻右舍无不惊惧,纷纷猜测不休。案发现场,大理寺一小吏勘查后心中暗道:“此真见鬼也,为何欲盖弥彰,不怕画蛇添足乎?”那年轻官员旁若无人地在案发现场勘察思考。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漆黑水幕,巨大雷声令那年轻官员一惊,同时脑中迷雾消散大半。面色亦由初至案发现场之狐疑,转为一丝拨云见日之喜色。未几,面露喜色之年轻官员,面色复归凝重,更甚于前。

其面色反复之缘由,乃于案发现场无意间发现足以惊天之物证——一枚小小箭簇。年轻官员复又仔细勘验案发现场,欲寻完整同样制式之箭簇,然遍寻无果,只得作罢。其将残破箭簇上交大理寺,不想次日便被贬出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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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官员在被贬途中,仍思案情。突然,与同行之差役、书童、车夫及官员一行人,竟遇盗匪!

只见年轻官员气定神闲走出人群,冲向盗匪喊道:“敢问是江湖上哪路好汉?在下崔某,奉旨迁往陇西任职,烦请诸位好汉给个方便,崔某承各位之情。”年轻官员此言,一者表明官员身份,二者借此试探盗匪来历。此时,盗匪中走出一儒生模样年轻男子,毫不怯懦,与崔姓官员答话曰:“原来是崔珏,崔判官到此,失敬失敬。敢问,此去陇西,有何贵干?此去,迁左或迁右?”年轻男子不慌不忙,故意反问崔珏。

显然,此年轻儒生打扮之盗匪头目,此言有意嘲弄崔珏。崔珏见此情形,面色如常,心中亦不为所动,真可谓八风不动。

“真不愧是铁面无私之崔珏,崔梦之,果然气度不凡。”那儒生打扮之盗匪言及气度不凡时语气乖张,显为戏谑之言。

闻首领言,一帮盗匪小喽啰哄然大笑,已有按捺不住欲动手者。一面目黑蛮之盗匪曰:“午时了,老子还要喝花酒去。”崔珏见那汉子所言,心中暗道:“终究草莽出身,难以礼遇。”只见那面色黝黑、须发难辨之汉子,提刀驭马欲向崔珏等人而来。汉子方欲催马前行,忽一声破空之声,由远及近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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