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这般笑过,比天边的夕阳灿烂,比这荒芜的大漠苍凉,就像一朵盛开的红山茶,不争春,仍相宜,无比缱绻,他说道,“她们来找我了,你们该走了”

“哥哥!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就是一起的啊!”

卓异也是只倔驴,非要追上去扶他,可这两步的距离还没落下半步,脖子上就抵了冰冷的戟柄,冰冷的触感让他暂停了半时,之后毫不犹豫就要往前冲。

尤昭也不说话,唇角微微勾着,那眉眼里却有融不开的冰,陌生感再次袭来,尤昭将戟柄回收转了个戟花背到身后,伸手拍了三下卓异的肩膀,卓异只觉得意识一沉,就听尤昭说道,“那枚鱼雕是从卓清身上得来的,这是阴谋,不过现在我反悔了…”

“尤昭!你什么意思!”瞬间卓异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涣散,周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脑海里飘着一句“跟着安子蒲…回去,可以的话我会来接你们…”

安子蒲看着冷静的尤昭警戒道,“哥哥,我要和你一起去!你的身体…我…”

“我…我要负责带卓异回寺庙…去…”

尤昭一个身形到了他面前按着安子蒲的肩膀,又重复了一遍,“带着他在寺庙等着…你的事我会替你办”

“我…我…不要…不”

安子蒲挣扎了几下,眼里再次黯淡无光,“我要带着卓异回…寺庙。”

接下来什么记忆都没有了。

尤昭将沙子用衣服一人裹了一兜仅仅系在他们身上,看着俩人一前一后缓步行走,直到出了视野,他才捂着心口又吐出一口黑血。

同命蛊…巫女祭,她来了,就在附近。他直起身虚弱的往沙漠深处走,最终体力不支的倒在沙土里。

“叮铃铃”模糊的视线里,有一队人马从沙漠深处走来,他们穿着南苗特有的服饰,步伐稳健,抬着一个捆着红绳与银铃的木轿子,渐行渐近。

他杵着戟单膝跪地,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着黑斗篷的女人,最后承不住嘴角又溢出来血…

她声音并不冷静,充斥着激动,兴奋,捏起了尤昭的下巴,死死盯着他的狼狈样子,最后冷声颤抖道,“好久不见…”

尤昭蓦然一笑,回道,“确实…好久不见”

卓异又做了银轿子的梦,这次的轿子没有红纱,而轿子上的人正是尤昭,他身着南苗人的特有服饰,却比之隆重繁华,紫袍加身,银饰点缀,手上带着白玉镯,耳朵挂长坠,半挽发髻,银苏做簪,敲着铃铛一遍又一遍的从卓异面前经过,卓异想追上去问个清楚,却丝毫动不了。

“这是阴谋,我反悔了”

“你该走了”

梦中的他回忆起这两句话,怒从心头起,当梦境再次循环时,趁着能动,他把庙都砸了,还把泥塑打了个稀巴烂。当意识到是梦,还醒不过来时他直接躺平了。

什么破尤昭!你爱冒险逞英雄就逞吧!小爷真是看错了人!曹!气的眼泪都飚出来了,他就不该听曾经父亲的话,就不该好奇,不过唯一的好处是知道了爷爷的信息,只是以这种骗局揭穿的方式。

好生气!王八蛋!混蛋!他在心底疯狂怒吼输出着,将那泥塑又打了个稀巴烂,直到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他意识到什么,立马跳了进去。

原来这就是还魂的感觉,他睁开眼睛,头还晕晕的四周的景已经很熟悉,毕竟已经被他在梦里砸了无数次,而安子蒲就坐在他身边默默擦眼泪。

他们身边都是散落的沙子,没了那坐泥塑,这坐庙四处都是百足蛊。

“我们怎么过来的?”

“哥哥,给我们下了绛头,是一种南苗的术法,民间叫‘拍花子’时间7-9天不等”

卓异沉默的站起身,要问为什么么?有什么意思?或许俩人早早地就对他的目的和身份了如只掌,而他就如待宰的羔羊等待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心中空落落的,这就是被背叛的感觉?或者说连背叛也算不上,从头道尾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将俩人当做知心朋友,他这种人还是适合自己生活,真讽刺啊,骗子…是自己识人不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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