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窝棚里适应的挺好,白天跟着陈大陈二他们出去找些吃的,夜晚就老实在窝棚中睡觉。晏辞二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入帮”前有打架的要求了:在抢吃食时要是不能快准狠的把别的帮派哄抢的乞儿打走,自己就抢不到吃食。
容知音见晏辞把好不容易抢来的吃食分她一半时,心下大为感动,但也决定要自己立起来,否则这人情迟早会耗光。故而容知音这几天也支棱起来,下手特别狠,抢到的吃食也多了起来。
对此晏辞心下感叹:果然,长得好看的一旦凶起来就没旁人什么事了。
她们很少与陈大陈二之外的乞儿交谈。容知音是怕一不留神就暴露出女儿家的身份;晏辞是性子冷淡,别人不搭理她她就不搭理别人。至于共同的原因就是二人不想暴露自己身上的银钱。
这年头哪都乱,谁能保证这同住一个窝棚的乞儿会不会在觉察到她二人身上有银钱后,趁着她们睡觉就搬一块石头把她俩砸死呢。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没错的。
时光过隙,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已是极好,却有人非要将一颗巨石投入水中激起千层浪,搅的众人不得安宁。
那天下午陈大匆匆跑来,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快走!扬州驻军的副将里有细作,他刚刚杀了阮将军又收买了几个副将联合城外的山匪叛军攻城,扬州城要乱了!”阮将军就是晏辞吐槽过的那位好色将军,他虽好色但治军还算严格。
陈二闻言面色慌乱问道:“你这消息准不准?”
“准,我刚刚上西街想捡些破衣裳,谁知还没到地儿就见街上人兵荒马乱的,纷纷往城外跑去。我在中间就听来了这些。不管怎样”陈大看了看窝棚里慌乱颤抖的孩童咬咬牙,狠下心道:“大家各奔东西,生死由命吧!”
说完就带着陈二冲到铺盖前潦草的收拾一下捡些要紧的往身上一通乱塞。其他乞儿见此也不含糊,也是以极快的速度捡拾好就走。
城西的消息是落后了些,可也不慢。乞儿们刚开始收拾东西城西有些孑然一身的已经收拾好家当向城门处奔去。这时候就要比谁跑得快,谁就多一丝活着的机会。一旦叛军占了上风,定是要进城烧杀抢掠的,说不定就死在刀下了。
除了小南宁王的军队,其他的义军大多是些落草为寇的扯起来的队伍,他们可不管什么仁义道德,只知进城要抢钱抢美人。
晏辞和容知音的贵重东西都在身上,只拿起了闲暇时磨的尖锐的石块。她们还未跑出城西,就听见有金戈相接之声——是城防营!
城防营已经乱了起来,那现在城外到底是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要是贸然跑出去说不定会被两军误杀,但要是留在城内,万一进城的是叛军,就又是凶多吉少。
晏辞心中焦急,这时容知音拉住她道:“阿辞,我们还是留在城内吧!现在出去太危险了。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总能想到办法活下来的。”
晏辞别无他法,便应了容知音的建议。她到底不过是个六岁的孩童罢了,再早慧也从未面对过这瞬息万变的战争。
两人又回到了先前的窝棚处,打算在此歇着静观其变。
容知音见晏辞的头忽地栽下去,又马上抬起来摇摇头,好让自己保持清醒,少见的孩童姿态让她心下一笑道:“阿辞你先睡一会,我守着,有什么情况我叫你。”
“多谢了,一会换我来守。”晏辞心神一松就在容知音身旁找了个地方躺下,很快就沉沉睡去,只是手里还攥着容知音的衣角和那块磨得锋利的石头。
晏辞再睁眼已是残阳如血,金乌西落时,起身顿觉肚腹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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