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荒唐,各种苛捐杂税,横征暴敛已是常事。再加上仕绅、富商的搜刮,哪怕扬州再繁华,百姓的日子也十分难过,但还未像别的地方到了人相食的地步。那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城西多是贫苦人家和无家可归的乞儿,故而晏辞二人在城西走街串巷也不打眼。对于她二人来说,眼下最关键的是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两人在城西转了一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乞儿聚集的破窝棚,却被拒之门外,哦不,棚外。

乞儿头头破衣烂衫,约莫十一二岁,面色青黄,神色为难道:“这处窝棚也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你们要进来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敢情这窝棚也还不止他一个管事的。晏辞很是无奈,这年头乞儿也不好当,还有入帮考核。

“那你说我们要怎样才能在你这里落脚?”容知音问道。

“你们要交足够的吃食还要打赢这里的三个人。”另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晏辞顺着看过去,只见又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与那头头面容有七八分相似。

原来是兄弟。

“我们这里不收一磕破皮就哭的娇气鬼。”那少年毫不客气的说道。他才不想自己大哥乱发善心领回来两个需要人伺候的大少爷。

晏辞和容知音可以理解他的顾虑,就算她俩打扮的再落魄,举手投足之间也少了些长年在外讨食的狠劲。

思及此,晏辞看了看窝棚中的其他孩童,又看了看自己和容知音道:“我兄长先天不足他不能打架,但我能。我一人打六个,如何?只是不知道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晏辞和容知音约好了在外行走便以兄弟相称。

“你人挺小,口气倒是不小,我也不欺负你,你今年几岁了?”头头问道。

“六岁。”

“嘶”,旁边人都吸了一口气。看不出来,真的看不出来!晏辞比同龄人生的高,她的个头也只比容知音低了半头。

其实晏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比旁人生的更高一些,身体也更好一些。以前秋妈妈打出的淤青,一夜之间便消了个差不多。

“行!你们几个一个一个的上。我也不占你的便宜,哪怕你赢不过六个,只要你能赢过三个,你就能留下来。”头头弟弟指了指窝棚里的六个小子,让他们站出来排成一排。

“多谢了,不过我和兄长相依为命多年是一定要在一起的。”晏辞说这话时笑了笑,倒是不让人觉得讨厌。

容知音拉住晏辞的袖子到一边小声道:“六个人呀!你以为是在浮梦坊?他们厮打多年下手没个轻重,万一打出个好歹怎么办?”

晏辞见容知音眼中流露出的不忍,声音也不禁柔和了几分:“没事。我最不怕的就是打架。而且你看这是我们暂时能找到的最好的落脚地了,现在外面店铺都关门歇业了,咱们就是想挣个跑腿钱也没地方。”

两人拉扯一会,容知音见劝不过她:“那你小心,一切以保全自己为上。实在打不过咱们再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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