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钦傲然立于城楼之上,寒风吹过,衣袂飘飘。

他要等的人还是没有出现,也没有察觉到身体有任何异样。他已经活的比大多数之前设坛的修行人都要久了,他们基本都活不过午时。

夕阳开始缓缓在远处的天边落下,宋真钦极目远眺,看着光明一点点被黑夜淹没。同时也预示着那个戴在谷鸣城头上的魔咒被解除了。

城下的百姓们几乎同时陷入了一种沉默当中,是那样的具有默契。接着也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欢呼,打破了沉默的氛围,欢呼声像巨浪一般四下扩张,迅速感染了所有人,人们互相拥抱,用一切能想到的方式来庆祝这个时刻。

宋真钦凌空一步步走下城楼,似乎脚下有着一个无形的台阶。落地之后,人们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夹道送给他赞美之词,夸赞他是真正的英雄。

然而宋真钦心里并没有一丝的高兴,反而更加忧心忡忡。魂虫没有出现,幕后之人也似乎销声匿迹,难道已经远遁他处,还是正在背后谋划着什么?

应付完推辞不掉的酒宴回到钱府时,月色已经高挂枝头,宋真钦推开房门,想向风与修澄清昨夜发生的事情。

奇怪的是风与修并不在家里,家里甚至连灯都没有点过。宋真钦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风与修没有去城楼,也没有在家里,他去哪了?

当钱三爷赶到的时候,宋真钦已经将附近的几间屋子都找过了,并没有找到风与修。他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内心自责不已,自己应该早点回来的。

“钱三爷,找到人了吗?”

“还没有。”钱三爷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地喝了:“小红和小桃说她们今天上午还看到了风老弟,他当时说要去城楼找你。后来就不知道去哪了。我把府里几乎翻了个遍,没有找到,现在已经让下人们去外面找去了。”

宋真钦沉默地点了点头,说道:“麻烦钱三爷了。”

钱三爷苦笑一声:“跟我还客气什么,你说有没有可能风师弟一个人回松雪宗了?”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宋真钦叹了口气:“可是他的行李都没有收拾,不太像是回去了。”何况谷鸣城离宋雪宗有一百多里路,风与修应该都不知道回去的路,何况那本《潮汐功》还放在床头,这本功法他无论去到哪都会带着,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钱三爷陪着宋真钦坐到了半夜,出去的仆人陆陆续续地回来报告,都说没有找到风与修。宋真钦让钱三爷先回去休息,明天天一亮,再继续寻找。

钱三爷安慰了一番,道别之后,关上门出去了。

油灯之下,宋真钦双手抱头冥思苦想,风与修独自一人到底会去哪里?不会遭遇了什么不测吧,如果真是那样,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了。

突然门外有人轻轻敲门,宋真钦猛地抬起头,叫道:“风与修,你回来了!”他快步冲到门口,打开门,门口站着的却不是风与修。

“宋公子,我们二爷说如果公子还没睡,请你过去坐一下。”一个年老的仆人说道。

“钱二爷?”宋真钦失望地叹了口气,接着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不由地一凛。那日刚到钱府时,钱二爷正在为了红楼与钱三爷为难。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钱二爷听说了我跟红楼的事情后,心生妒意,却又不敢对我动手,所以把风与修抓走了?

他越想越觉得十分可能,冷冷一笑,道:“钱二爷,如果你动了风与修一根手指头,可就别怪我无礼了!”

仆人带着宋真钦沿着走廊,走出内院,穿过稠密的夜色,来到了钱二爷的住处。

钱二爷体型魁梧,比钱三爷要高大很多。他坐在桌前,双手手指交叉,伏在桌上,目光炯炯地看着宋真钦走了进来,老仆将门从后面关上。这里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人呢?”宋真钦铁青着脸,看向钱二爷。

钱二爷困惑地看着宋真钦,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宋真钦,道:“你以为是我把你师弟藏起来了?”

宋真钦目光如炬地看着钱二爷,走到钱二爷的对面,抬起手一掌拍在桌上,厚重的实木桌子“卡啦”一声从中间裂开,一分为二,坍塌在了地上:“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把人交出来。”

钱二爷不由自主地向后挪了挪身子,他摆出一张严肃的面孔,用来作为对宋真钦的尊敬:“宋少侠,对于刚才的无礼我向你道歉,但是你师弟的失踪,跟我真的没有关系。”

“没关系?”一脚将一张椅子踢正,宋真钦坐在了椅子上,正好与钱二爷相对而坐:“那你告诉我,今日请我来,是为了什么?”

钱二爷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看了看,然后关上门,回到座位,宋真钦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谨慎,但也没有主动询问。

“宋少侠,你去过玄明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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