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饮天寒,雾吃晨光。

鸡鸣刚过三声。

陈活把皂衣上的水雾一抹,从掩藏自身的芒草堆中爬起。

周身被寒意侵袭得僵直,还是坚定的走向三丈外的院落。

把嘴里叼着的芒草吐出,陈活深吸一口雪霁后的寒凉,脑子顿时清明,好似涤荡了神魂,让他得以出手涤荡人间。

院内屋门倏地打开,一只染了鲜血的大手扶门而出。

拂晓的乡野远山皑皑,初阳淡薄。

屋檐垂落的冰棱,晶莹,洁净,显得门板印上的血红尤为突兀。

陈活拔刀向血手的主人砍去。

袭击突如其来,一阵惊惧过后,张霆看清来人,盛怒大吼。

“陈活!袭杀上官,你找死?”

比陈活高出两个头的张霆踉跄退入屋内。

原本愠怒脸色,勉强挤出了赔笑。

“我错了,你那姐姐,我不…啊!”

话还没说完,张霆手臂被牛尾刀劈中,鲜血淋漓。

捂住伤口,张霆继续乞求。

“我还有些积蓄,都给你…”

“嗞啦!”

衣袍被割破的声响。

缁衣汉子胸前中刀。

刀重三斤四两,割肉尚可,断骨无力。

“你小子哪里学的刀法?”

吃痛之下,张霆眼底透出狠厉,从靴内拔出一把匕首来。

“小子,知我每次完事,会虚弱一阵,你绸缪很久了吧?”

尽管对方话语密集,可由始至终,陈活都闭口不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死不休。

呵斥与哀求,甚至银钱都无法阻止对方,张霆不得不拼命。

举起匕首,寒光凌厉。

却不是刺向面前的下属,而是大力把匕首插入了自己大腿。

“是你逼我的。”张霆几近癫狂的状态,像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来不及理会对方异状,陈活紧了紧手上的长刀,奋力劈向张霆头颅。

“乒!”

“嗞…”

一声金属碰撞的声响之后,是刀锋宛如割在铁块的异鸣。

眼眸发出幽异的绿光,张霆面目狰狞。

身体扭曲发出噼啪声响,而后全身散发出一股阴冷气息。

一把抓住了刀锋,把长刀连同陈活一齐拉至身前。

连武者都还不是的陈活,哪里抵得住开了二脉的武者拉扯,即便对方因为汲取血气而处在虚弱期。

屋内浓重的血腥气息让人作呕,地上黑色的干涸血迹像是在提醒陈活尽快逃离。

大手主人裂开巨口,向着少年人的脖颈噬咬下去。

被张霆瘆人的转变吓得心中骇然。

陈活下意识的伸手握向对方大腿之上的匕首,凭着一股怒气驱散胆寒,抽出了插入极深的利器。

张霆散乱的头发垂落,更显癫狂。

牙齿森然,即将咬上少年脖颈。

却动作一滞,散发幽光的眼眸,光亮微不可察暗淡。

便在这千钧一发,陈活紧握匕首,刺入了对方近在咫尺的胸膛。

利刃穿心,张霆猛然发出不似人间的尖锐鸣叫。

随后用满是血污的双手撕扯起自己的面庞来。

陈活自然不懂如何破法,只是歪打正着打断了对方邪术。

来不及多想,惊恐拾起牛尾刀,疯狂砍向可怖男人。

连日日习练不辍的刀法也未曾使出,只是机械的不停挥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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