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外,建州女真如狼似虎,窥伺中原,令崇祯帝心忧如焚。

非是惧其鞑虏之威,实乃大明军备未臻强盛,野战难逞其雄。

大明兵马虽众,然精锐稀缺,秦师未锐,天雄孤军数千,白杆兵浑河血战,尽忠捐躯,唯关宁铁骑尚能驰骋疆场,然亦不过万余之众,故崇祯帝慎之又慎,不敢轻启战端。

至于林丹汗,史册所载,其命运多舛,几与先朝之君同病相怜。

身为孛儿只斤后裔,察哈尔部之雄主,黄金血脉承传,蒙古帝国末代大汗之名,学术界亦冠之以“终焉之君”之称。

昔日草原霸主,今亦成历史尘埃中一抹悲凉。

年仅十三,林丹汗承汗业,壮志凌云,誓复蒙古一统,再续成吉思汗辉煌。

岂料,建州女真犹如不速之客,以狡黠之姿,蚕食蒙古疆土,挑拨离间,部落分崩离析。

虽携手大明,然大明亦深陷泥潭,难救其于水火,林丹汗终步崇祯后尘,抱憾而终。

然崇祯帝心存侥幸,视林丹汗为残垣之柱,欲借其力,暂缓建州之患,至少两载之内,望其能为大明挡箭牌。

“察哈尔部现状如何?”帝问。“禀陛下,林丹汗自西迁青海湖,七载风雨飘摇,内乱频仍,已成强弩之末。

去岁侵扰,实乃困兽犹斗,不足为患。”洪承畴虽惑于帝意,仍据实以告。

“昔日联盟,共御外侮,林丹汗亦曾并肩作战。”帝忆往昔,感慨系之。

“彼所求者,无非金银财帛,互市之利罢了。蛮夷之邦,安敢与我天朝论条件?”洪承畴言辞间,不乏鄙夷与愤慨。

诚然,无论蒙古、建州,皆被视为蛮夷,大明士子心中之偏见根深蒂固。

“贸易往来,互利共赢,何尝不是良策?斩一建州贼首,赏银十两,若林丹汗真能荡平敌寇,区区数百万银,权当诛贪除暴之资耳。”

帝笑谈间,似有妙计在胸,暗指贪腐之蠹,亦可成财源。

然而,崇祯帝一语未竟,恐惊扰朝臣长辈,遂隐忍不言。

他内心对洪承畴的傲慢尤甚于对蒙古人愚昧的诟病,深知傲慢乃败亡之蠹,非愚昧所能及。

建州女真频频挥戈,察哈尔部林丹汗被逼至绝境,两者势同水火,本应借敌制敌,奈何傲慢如雾,蒙蔽了明辨之眼。

“与虎谋皮,陛下可曾虑及,歼敌之后,是否又将饲虎于侧?”

洪承畴掷地有声,反问犀利。

大明国库充盈,洪承畴洞悉帝心,崇祯图谋不言自明。

“彼或如虎,朕却非池中物,更非庸君可比,朕乃睿智且受现代教育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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