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河欣然应允,须臾间,一狱卒肩扛木桶,左手持喇叭状木器,踏步入内,宛如押解正义的使者。

“速速撬开其口,以理服人。”解雨臣对狱卒轻描淡写,一语双关。

狱卒手法娴熟,以力制巧,双指如钳,夹定钱士升下颌,令其缄默之口豁然洞开。

解雨臣则左手执喇叭筒,精准对接,右手舀起一匙岁月沉淀的米糊,缓缓注入钱士升腹中,仿佛是在浇灌绝望中的一丝生机。

曹化淳目睹此景,心中暗自喟叹,方知那虬髯壮士所言非虚,此等暗室之中,连求死亦成奢望,世事无常,可见一斑。

饭毕,狱卒携桶悄然退场,室内仅余韩山河、曹化淳与那位虬髯大汉,气氛凝重而压抑。

钱士升一案,乃锦衣卫重启后之首要试炼,韩山河亲自主审,慎之又慎,更立规矩,严禁旁听,誓要真相大白于天下。

“钱士升,本官良言相劝,何必执迷不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莫非你还幻想同僚能救你于水火?”

韩山河言辞犀利,直击要害,目光如炬,直视钱士升,又似穿透其心防,探寻其灵魂深处。

钱士升得食稍缓,眼神微动,勉强抬头,目光在韩山河与曹化淳间游移,似在权衡,又似在绝望中寻求一丝光明。

"老夫言尽于此,再无赘语相告。"

钱士升神色间透露出对诏狱酷刑的深深畏惧,却对吴宗达、文震孟之案守口如瓶,坚韧不拔。

其言辞含混,曹化淳细察之下,惊觉其齿已落,唇舌间尽显沧桑。

"铁骨铮铮!

韩大人,好戏即将上演!"

解雨臣一语既出,轻描淡写间,一张长凳赫然置于钱士升膝下,随即其双腿被巧妙束缚,裤管应声而裂,露出斑驳血痕的双腿,触目惊心。

解雨臣步履从容,自门扉后提来一壶沸水,先以茶香敬韩山河、曹化淳,再转而面向钱士升,眼神中满是不容抗拒的决绝。

钱士升目光紧锁解雨臣,未知命运之轮如何转动。

解雨臣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笑意,动作迅捷,沸水如怒龙出海,直扑钱士升左腿。

顿时,"啊——"声裂云霄,钱士升痛极而昏,左腿顷刻间红斑点点,水泡密布。

然解雨臣手段狠辣,未待其喘息,整壶沸水倾泻而下,皮肉之间,血泡炸裂,露出森森白骨,惨不忍睹,真乃一场活生生的"水火不容"之剧。

随后,解雨臣从容不迫,自冰泉中轻取一勺寒水,精准无误地倾洒在钱士升的脸庞,犹如霜降晨露,瞬间令他如梦初醒,继而是连串的嘶吼,其声穿云裂石,韩山河、解雨臣乃至曹化淳之名,皆成其怒骂之辞。

“言否?”

解雨臣手持铁掸,步步紧逼,逼近钱士升身前,气势逼人。

钱士升额间细汗如珠,唇齿紧咬,誓守秘密。

解雨臣见状,眸光一闪,铁掸化作无情判官笔,在其灼痛欲裂的左腿之上,轻轻一拂,仿佛秋风扫落叶,半生不熟之肉竟应声而落,痛楚升级,哀嚎响彻云霄,诏狱之内,皆闻其声,惊心动魄。

解雨臣,用刑之艺术大师,分寸拿捏恰到好处,避动脉如履薄冰,转瞬之间,钱士升左腿血肉模糊,白骨隐现,场面骇人听闻。

恰此时,狱卒携一壶沸水而至,热气蒸腾,钱士升目光游离,仅余一丝微弱挣扎。

“吾……愿言。”

二字一出,似有千斤之重,终是屈服于残酷现实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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