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深知,世道沧桑,人才难留,唯有铁腕治国,方能护佑这方净土,让家国安宁,儿女笑颜常开。

年仅六岁的朱慈烺,初涉蒙学之门,犹如今日之稚子初探学前之径,字海墨香间,编织着智慧的幼芽。

引领其航向的,乃翰林院中博学多才的侍讲学士,此地,实为东林才俊之摇篮,未来栋梁之温床。

“勿忧,明日朕即觅一良师,先享佳肴,茁壮成长。”

崇祯轻抚爱女,言语间满是慈父柔情,喂饭之际,已暗自盘算,幼学虽不拘一格,然待朱慈烺羽翼渐丰,必将亲自授业解惑,以超迈时代之识,灌溉其心田。

至于师选,崇祯心中明镜,非东林之流所能局限,儒生之道,虽有千秋,却难及后世思潮之广袤无垠。

夜色温柔,朱慈烺与坤兴在仆从的引领下各归其所,崇祯则留宿坤宁,一夜深思,仿佛历经沧桑巨变,翌日晨光中,方显疲惫之态。

而与此同夜,对于那些刚遭罢黜的东林遗老而言,却是漫漫长夜,辗转难眠。

京城一隅,幽静府邸内灯火通明,内阁重臣吴宗达、文震孟并肩而坐,左右两侧,尚书侍郎,云集一堂,人数之多,竟达十数之众,共谋时局,夜色中透出一股不屈与坚韧。

如此一夜,不仅见证了崇祯之蜕变,亦在东林旧臣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京城的风云,悄然间又起波澜。

佳肴满桌,琳琅满目,珍馐佳肴如繁星点点,较之崇祯府邸的清粥小菜,其奢华程度犹如云泥之别,然此间却寂静无声,无人染指。

“吴公,吾辈岂能如此黯然退场乎?”

酒宴间,前左都御史唐世济,一声轻叹,宛若秋叶之落,满含无奈。

今日之变故,犹如晴天霹雳,震撼四座。

陛下之胆识,竟敢直面群臣辞呈之潮,实乃出人意料之外。

为官一途,方知权力之甘饴,众人心中,岂无留恋?

往昔苦读,寒窗十载,犹如攀登险峰,历尽艰辛方得进士之名。

而后宦海浮沉,几经波折,方稳坐今日之席。

然陛下之意,却似与吾辈为敌,令人费解。忆往昔,吾辈皆为朝廷披肝沥胆,若无吾等,朝堂早已风雨飘摇。

而今陛下非但不念旧情,反欲逐吾等出朝,此等境遇,岂能不令人心生愤慨,乃至对崇祯生出怨怼之情?

身为既得利益之蛀虫,他们岂能洞若观火,即便窥见真相,亦难舍既得之利,犹如刎颈而不觉痛。

若崇祯帝亲临,必以冷笑置之,讽言:

“十年寒窗,未将你等磨砺成冰,反铸就了铁石心肠乎?”

“哼!

岂能坐视沉沦,陛下留我等,非为羁绊,实为展露其宏图伟略,使我等自惭形秽。

归途之上,老夫定当向那些恋栈之辈传檄,劝其激流勇退,以全清名。”

吴宗达轻酌杯中酒,语含深意。

“正是!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彼等短视如鼠,于国家危难之际犹自内讧,何其悲哀!”

前刑部尚书冯英,怒发冲冠,义正词严。

崇祯之允其辞官,虽令众惊,然更令颜面扫地者,乃同僚辞潮汹涌,然真正闻风而动者,不过半数,余者皆迟疑不决。

文震孟静坐吴宗达旁,沉默是金,直至冯英慷慨陈词,方缓缓启齿,言辞凝重:

“老夫以为,仅凭京官之力,尚显单薄。归后,吾将夜访国子监祭酒孙公,共商大义,唤醒学子之心,共筑反对之墙。

此外,吴大人,吾等还需撰书一封,托复社领袖张溥之手,遍传江南士子,表明心志,并致信南京六部同僚,共襄义举,携手共赴国难。”

老夫斗胆断言,陛下岂敢逆水行舟,与四海之内万千士子之心为敌?

此乃螳臂当车,难挡滔滔学海之浩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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