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间,西山军营壮阔校场之上,大明龙旗独领风骚,熠熠生辉,犹如鹤立鸡群,与周遭衣衫褴褛、士气萎靡的将士形成鲜明对比,宛若云泥之别。

崇祯帝矗立观礼台,沉默如山,其后彭城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身形颤抖若风中残烛,春寒料峭中,额间汗珠如细雨连绵,不绝如缕。

“此乃朕之京畿劲旅?万民所倚之国之干城?何曾见半点虎狼之师之影?朕心甚痛,羞于启齿!”

崇祯帝目光如炬,穿透人群,字字千钧,直戳人心。

校场内外,万籁俱寂,众人惊愕失色,未曾料想圣驾突临,诸多将士更是初次瞻仰天颜,面面相觑,皆感世事如梦。

未曾料及,朕之眼前,竟尽显懈怠之态,犹如懒云遮日。

“朕心系尔等温饱,忧虑军饷不继,不惜倾尽内库,乃至变卖家珍,只为粮草充盈,军需无虞。

视军队为帝国之基石,诸卿乃朕之钢铁长城,朕甘愿俭以养德,以哺壮士。

然则,今朝所见,竟是如斯回馈?

朕心,寒如冰雪,痛惜不已!”崇祯帝思及此,不禁怒其不争,哀兵之不武,更慨叹岁月无情,军中竟有白发苍苍之将。

据王承恩所呈,京营名册浩浩荡荡,五万二千有余,然亲临校场,目之所及,不过半数,且士气萎靡,何谈虎狼之师?

“臣罪该万死,辜负圣恩!”彭城伯匍匐于地,叩首如捣碎寒冰。

“罪责难逃!”

崇祯龙颜大怒,目不斜视,向众将发难,“掌刑官何在?

速来听令!”

“微臣吴文冕,领旨待罪!”

一位年约不惑,文士装扮的官员自队列后出,跪拜如仪。

“擅离职守,其罪何如?怠惰训练,又当何惩?至于空额瞒报,更是国法难容,尔等可知罪责之重?”

崇祯连声质问,字字如剑,直指人心。

禀圣上,三罪交织,依律严惩,理当处以极刑!掌刑官未及展卷,直言不讳,正气凛然。

岂敢有丝毫欺瞒,此情此景,唯有据实以告。

“善哉!即刻将此人押赴刑场,斩立决!”

崇祯帝语毕,掷地有声,身后京营诸将,无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陛下慈悲为怀,臣罪该万死,然先祖随成祖南征北战,功勋卓着,望陛下念及旧情,容臣戴罪立功!”

彭城伯颜面尽失,匍匐在地,抱帝足而泣,声泪俱下。

“提你先祖,岂不贻笑大方?大明江山摇摇欲坠,皆因尔等庸碌之辈!若先祖有知,定当含恨九泉,再世为人亦难掩其羞!”

崇祯怒不可遏,一脚踢开彭城伯,随即军士如狼似虎,将其拖拽而去。

两力士分执其臂,如提木偶,行至众军之前。

掌刑者手起刀落,张光祖首级应声而落,血花飞溅,宛若残阳染天,校场之上,寒气逼人,杀气腾腾,令人胆寒。

将士们,朕洞悉尔等饥寒交迫,饷银屡遭侵吞之苦,今斩张光祖之首,以儆效尤,更自掏腰包,以国库之积,补尔等之损,此非朕之私财,实乃国家之歉意也。

朕深知,世间贪婪如狼似虎者,张光祖非孤例,自今而后,朕誓将此类蠹虫清除殆尽,决不让其再噬尔等血肉。

新任命之京营提督孙传庭,乃朕之剑,将深掘军中贪腐之根,无论谁人,胆敢贪墨、冒领、虚耗国帑,一经查实,必严惩不贷,斩草除根,尔等无需畏惧,朕乃尔等最坚实的盾牌。

再者,朕愿将皇家之田,分予尔等亲眷,使之得以温饱,虽非富甲天下之物,却是朕拳拳之心,倾囊相授。

朕誓,只要尔等忠心耿耿,紧随朕之步伐,三月之内,必补发历年所欠之饷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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