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

“和美!”

“和美!”

......

八九个同学看到关和美进了教室,放下手上的事情,走到关和美面前。

“再见了哦和美,我准备出去打工了”

“拜拜和美,我也是”

“我也是!”

“走嘛一起嘛和美,外面的地方好好哦!”

......

同学们一起来到关和美身边和关和美道别,关和美一时间不知所措。

啪啪。徐老师轻轻拍了拍手,瞬间嘈杂的声音就消失了,同学们目光唰唰唰得注视着徐老师,“同学们,不管你们以后做什么,徐老师一直都在这祝福你们,希望你们一切顺利”

“大家把手上的事先放下,走吧,我们一起送送这几位要出远门的同学”,徐老师说完后就带着大家来到校门口,一辆比李潇坐的干净一些的中巴车笔直得停在这。

十余位的家长下了车,同学们看到自己的爸妈后,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一个个跑去抱着自己的爸妈哭了起来,毕竟,他们也只是一群不过十来岁的孩子,即将要独自去远在数千里的异乡打拼。

“长亭外,古道边.....”为示道别,徐老师带领其余的同学们唱起了这首早就妇孺皆知的歌曲。阴天天气经常的巴蜀山区,此时此刻仿佛更加的阴沉,挤在一起的团团云彩好像要落泪般。

“你到了那边,记到给妈妈写封信.....”

“东莞那边人多,自己去了好好上班,莫去晃(西南土话,不务正业的意思)”

“去了彭市一天三餐要按时吃,身体最重要”

......

临别前,家长们一一嘱咐着自己孩子,就算他们平时再不懂事,此时无一不是舍不得。这些家庭并不都是难以承担县中学的费用,还有的是因觉得花那么大的开销去读几本书,还不如早点出来在家耕好那几亩地,也不至于会饿死,能够出远门赚钱更好,这样一来少了家里不少开支,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家父母会让自己十来岁的孩子出去打工谋生,最是可怜父母心。

关和美看着眼前这个场景,用力地咬着牙,眼眶更是自然红了起来。

轰!隆隆隆......伴随着汽车渐行渐远的轰鸣声,人群散去。

目送完出远门的同学,徐老师带着其余的同学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教室,按照之前的座位规划指挥着同学们坐好。

“咦?!”

同学们不约而同得看向发出疑问的徐老师。

“和美呢?你们看到关和美了吗?”徐老师看向眼前这群零散坐着的同学们,急迫得问道。

讲台下的同学们看着关和美的空座位后面面相觑,显然没有任何人知道关和美去了哪。

作为老师,更作为班主任,此时的徐老师自然开始慌张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教室。如果是平时课间教室里少了几位学生还好,说不定在学校哪个角落玩去了,但让人着急的是,现在是上课期间,学校里各个教室都关上了门。学校呈闩字形,中间是操场,操场中间是个升旗台和主席台并用的大平台,一眼扫去,除去在花草间穿梭的蝴蝶蜜蜂,也只有好些只鸟儿悠闲在蛛网般的电线上栖息,不见其他生气。

徐老师跑下了楼,停下步插着腰,气喘吁吁地用她那一双玉眼继续扫视着,看到敞开的学校大门后,徐老师一愣;“糟了!”话音刚落,门卫王大爷来到了徐老师面前。

“徐老师,关牧林的小丫头刚才急急忙忙地出了校门,我在开水房打水,从窗口看到她出去了,你知道她去哪了不?”

徐老师很是无语,作为门卫,擅自让人出入是失职,现在却来问自己人去了哪。

“王大爷,学校大门要随时关上啊,关和美要是出啥事了,我看你怎么办?!”徐老师气不打一处来,怒目着呵斥面前这位王大爷。美人生气和平常普通人生气确是差别很大,美人生气,红晕充满上脸庞和五官,如刚成熟的樱桃,水润又泛点红,让人看着好是怜惜。

对于年过古稀的王大爷来说,这种美他难得欣赏,还不如水泡涨的枸杞好看。

“那咋办啊?这女娃娃要是出什么好歹,关牧林那老小子铁定饶不了我,他那心多狠啊,整个民兵连就数他心狠,怎么办啊,徐......”关牧林在民兵连里主要负责审询工作,那个年代可不像现在,说难听点,一旦掌握了罪犯的犯罪证据,那可真的就是严刑逼供,皮鞭蘸水,越打越狠。一想到这,王大爷越是担忧起来,害怕得向徐老师征求意见。

徐老师没有理会他,也是,哪有这个心情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捏着长裙,咚咚咚地向关家方向跑了去,留下王大爷一人原地发愣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年代可能因为法律不够完善、公用监控系统不够成熟,再加上重男轻女思想十分猖獗等因素,贩卖人口事件屡见不鲜。哪怕孩子们放学回家,学校教职工都会将孩子们送到大路上,不像现在,一个班的孩子可能来自五湖四海,关和美她们学校的学生绝大多数都是来自这条不到三里的大路两旁的住家人户,其余的孩子便是留在学校和非本地的教职工住在一起。如此看来,一向不爱发火的徐老师突然发这么大火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没一会儿了,徐老师就已经跑到了关家门口。

咚咚咚!徐老师一把手拭去了脸庞上的汗珠,迫不及待地敲了敲门。

“关哥在家没?!关哥!”时间不过晌午,又是农忙时节,徐老师担忧关牧林两口子不在家,便焦急得喊了起来。

咳咳咳!飘来一阵浓烟,咳嗽声此起彼伏,徐老师自然难逃其中。

嘟嘟嘟,一辆满载煤炭的拖拉机缓缓驶来,近眼一看,原来是杨国庆,一身被熏得黑漆漆的,唯有两只眼珠让人看着有些生气,才能分辨出是个人。

“徐老师,咋个了?你找牧林撒?这个时候肯定在坡上做活路”,(做活路,西南土话,工作的意思,在这可以理解为忙农活),看着徐老师着急的模样,杨国庆抢先说了起来。

“哦哦哦!杨大哥谢谢了哈!你个人(自己)注意到起,安全第一”,听完杨国庆的话后,徐老师恍然大悟,急忙道谢起来,便说便向房屋后的山坡上跑去。

杨国庆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了汗水的作用,额头上瞬间多了几道肉色的条纹,和身上其它地方一作对比,显得些许俏皮可爱。见徐老师应答后径直跑去了山坡,杨国庆驾驶着拖拉机继续向前驶去。

不过十来分钟,徐老师便在山坡上找到了关牧林两口子,径直走到面前,手支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喘了几口气,期间缀满汗珠的双乳若隐若现,王书娇掐了一下关牧林,后者心领神会,急忙挪开目不转睛的双眼。徐老师意会到尴尬,便捂上胸口,站直了身子。

“娇姐,关哥,是这么的,刚才我还看到和美的,眼看马上升学考试就要开始了,人就不见了,学校大门又开起的,她回家了没?”

“没啊!”关牧林两口子异口同声道,一听关和美不见了,自然是十分奇异。

“啊?!!”听眼前这两口子这么说,徐老师顿时慌张了起来,关和美要是有什么好歹,按照当时的社会环境来看,徐老师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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