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嘛徐老师,你先去帮到找一哈,我和书娇把地翻完再把白菜种上就来”,关牧林先是一副焦急的模样,不知先种白菜还是先去找女儿,但时辰将至晌午,头上一大片厚云遮住了烈日,这么好的“时机”怎么可能放弃呢。

“啥?你们还....”徐老师欲言又止,对方话既然都这么说了,也明白自己再多说无益。本着为人师表的身份和忐忑不安的心,徐老师跑下了山坡,刚到马路就遇到了送完货返回的杨国庆。徐老师弯着腰大口喘着气,同时用双手招呼后者停了下来。

“杨大哥,关和美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

“你没找到牧林两口子吗?”

“找到了,关和美没在他们身边,我本来想喊他们和我一起去找”,说到这,关和美一脸无奈的看着杨国庆,“他们说,说要先把白菜种了才来”

杨国庆顿时心领神会,大骂道“这两个狗日的!怕是两颗白菜比自己女子还重要!”本就是当过兵的人,再加上性格直率刚毅,村庄四周又是高山包围,顷刻间杨国庆的声音响彻了大半个村庄。关牧林两口子听到是杨国庆的声音,又不知是在骂谁,便站直身子向杨国庆挥手道:“班长,哪个狗日的惹到你了,老子打不死他”

“上车,我们去县车站看看”,杨国庆没有理会关牧林,让徐老师赶紧上车,一同去县车站找找。关牧林见杨国庆没有回应他,看着徐老师两人远去后,边白眼边挥手:“切!”随即便弯下身继续农忙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条“黑龙”“恩惠”了整条盘山公路。(曾几何时听母亲讲过这段故事,我也时常问她:成绩那么好,去镇上上个中学,好好学几年,单凭母亲她自律好学的性格,再不济也能考个师专,也不至于在家可谓是落魄委屈无奈地待了四十多年。虽说自从若雨考进了中国电信南川市分公司、我考进了南川市南庆区公安局特警大队,在后面弟弟姜志伟进了部队后,家里才算是变得稍微“正常”,但“差劲”的原生家庭深刻着影响我和弟弟及母亲三人,事实证明:用一生也很难治愈。母亲总是回复我说:那时她的世界就是屋前那条马路和包裹村庄四周的座座高山,还有极度肆虐的“重男轻女”思想,即使去镇上上了中学,去外地上了大学,她那原生家庭也会影响着她的人生变得“畸形”,是的,我没记错,母亲就是用“畸形”二字来形容她的原生家庭。只能早日离开,各在一边,才能“家和万事兴”。)

穿过热闹的条条大街,总算来到了县车站。

从外面看,车站内空间不大,但却整齐地停下了好些辆中巴车,看似有上百人在每辆中巴车之间穿梭的,衣服并非五颜六色,而是以灰色和军绿色为主,偶尔看到几幅亮丽的颜色。“双麻汽车站”在不大不小的门拱上着实显眼。汽车站名字的由来起源于当地流传多年的一段历史:在那长达十四年之久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时期,通州市当时叫通县,在地理位置上极其重要——是我国西南地区的重要门户;除了京沪地区稍稍好些,和全国大多数地区一样,在军阀混战、日军侵入和满清残余势力搅浑水的大背景下,通县地区人民度日艰难,但因有当地的一个家族定期开施救济粮,几乎没听到过因为饥饿死人的事,这个家族便是麻氏家族。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麻氏家族先人就以商为生,在现在的重庆和通州往返,麻氏先人后又借助嘉陵江繁华已久的内河航运与长江中下游的鄂、湘、皖、沪等地区互通商贸,家族名声在长江一带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到了近代,由于清朝政府的腐朽统治,整个国家陷入了内忧外患的艰难处境,和许多长江一带的百姓一样,麻氏家族不得不往西搬迁,辗转几处后在通县扎下了根,带领当地百姓开荒、修路、办厂,后引来了时代机遇——1844年的清朝颁布一则法令要求开放矿禁,并允许平民开矿。麻氏先人拿出全部家当并号召许多当地百姓入股,成立了通县麻氏矿务商帮,经过麻氏先人的精明经营,商帮业绩蒸蒸日上,后来在太平天国的影响下,清政府疲于军费,更是放开了对民营经济的管控,麻氏矿务商帮达到历史巅峰。

除了股东们日渐富有外,商帮还成立了“共济处”以帮助其它的当地百姓和企业。但历史总是爱捉弄人,天平天国运动末期,清朝政府开始了洋务运动,为了与民争利,加强了垄断手段,股东们纷纷退股,最后仅剩下了麻氏家族苦苦经营。商帮经过多次倒闭重启、易帜回购,到了近代,所谓的麻氏家族日渐落寞,只有麻万麻千两兄弟还被人所知。当时作为四川“剿总”总司令的刘湘被英勇的工农红军打败多次后,为了筹集军费,频频搜刮民脂民膏,在知道麻万麻千私下多次资助工农红军却拿不出证据又碍于麻氏家族在通县当地近百年的影响,只好以收缴麻氏兄弟一半资产而收尾。后刘湘易帜,于1937年9月率领川军奔赴抗战前线,麻氏兄弟不计前嫌,知道川军弟兄装备简陋,拿出为数不多的全部存款从通县当地和周边地区购买草鞋、斗笠等物品用以捐赠,并大力宣传,号召人们参军入伍,抗日救国。麻万麻千为做表率,变卖余下的所有家产,除一小部分留作父母妻儿生活所用外,其余全部捐赠川军,告别家人后,两兄弟毅然决然地加入川军。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许许多多百姓纷纷效仿,加入了川军。即使装备简陋到部分士兵只有一把大刀,军风军纪依然让世人称叹,让侵华日军闻风丧胆,“壮士出川三百万,十户九户无儿郎”。这便是“双麻汽车站”名字的由来。

杨国庆将拖拉机停在汽车站外一空处后,两人下车进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进了汽车站去找关和美。

“哎?你怎么在这?你姐姐呢?”徐老师在人群中一看就到了那个同时也看到自己并畏畏缩缩的关之贵。

杨国庆听到声音后,立马看去徐老师对话的方向,看到了关之贵后,快速跑到关之贵的面前紧紧地拉住他的手,“徐老师在问你话,没听到撒?你姐姐去哪了?你啷个又在这里啊?”徐老师也大喘气地走到了关之贵的面前。

见瞒不住了,从小就胆小怕事的关之贵随即吞吞吐吐的说道:“姐姐今天上课期间跑出了校门,刚好看到我也逃课在外面耍...”,见自己话说多了,面前又是老师,便匆匆解释到:“不是耍嘛,我们班上体育课,他们把排球打出去了,喊我去捡,我就去捡,我和王大爷说了的,但是找半天没找到,才碰到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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