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圭尴尬至极,自己倒是背过一些诗,可那都是为了和那些女文青接触,背的现代诗啊。只能装作思考,实则搜肠刮肚想一想唐诗三百首有没有能用的。
方慈见荀圭在“思考”,转过身去,和那位楚姑娘说话。荀圭一边在脑海里翻找,一边偷听他们说话,希望能得到一些信息。
方慈压低了声音,对楚姑娘说:“我这位荀哥啊,身世可怜。书院老教习们说,十六年前的冬日,他们出门郊游赏雪,行至城外,隐隐听见婴儿哭声,闻声而去,在路边树下发现一襁褓,襁褓里包着的,就是我这荀哥了。”
楚姑娘“啊”了一声,追问道:“那襁褓之内可有信物,不然先生们怎知他姓荀?”
方慈嘿嘿一笑:“我知你心思敏捷,不过这次你猜错了,没有信物。只因荀哥他,是被先生们‘寻’到的,所以取了个谐音姓荀。,至于取名嘛···”
楚姑娘白了方慈一眼,娇嗔道:“你还和我卖起关子来了,快说。”
方慈靠楚姑娘更近了些,用更低的声音说:“其实是取了个谐音,荀圭就是,‘寻归’的意思,”说着手指在楚姑娘眼前虚空书写,“是先生们希望荀哥,他有生之年能找到自己的父母,寻到自己的归处。”
楚姑娘和方慈对视一眼,都不再言语,二人转过头来看着荀圭。一直暗中观察的荀圭明显感觉到,他们的眼神,满是可怜荀圭的情绪。
淦!荀圭心里五味杂陈,我这听起来是很可怜,你们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用这种眼神看我啊!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啊!再说了我是穿越来的,不是你那个荀哥啊!
但是吧,穿越这事,荀圭还真不能说,说出来别人只会以为他傻了。只能假装啥也没听见,继续低头“沉思”,假装构想诗词。
方慈歪了歪头,又开口道:“对了,荀哥,你先别忙构思了,我有事要问你。”
荀圭抬头问道:“何事?”
“是这样的,”方慈坐正身子,面色严肃起来,“县里衙役前几日在西山抓住了几个歹人,做的是拦路抢劫的勾当,根据歹人的口供,他们只是求财,因此无人受伤,但是根据歹人所言,那天他们还见到一名士子打扮的旅人,只是当时歹人隔着远,还没动手,那人就骑着马跑进了密林中,衙役们至今还未找到他····”说着叹了一口气。
荀哥看着方慈,等他继续说。方慈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原本以为那人是你,生怕你出事。好在如今你安然无恙啊!”方慈长舒一口气,“不过,此事还请荀哥你自己确认,我再去找父亲说明,县里也好销案。”
荀哥心里一紧,这这这,那到底是不是我啊,如果说是我,万一回头那个跑丢的人,自己找到路出来了,我不是尴尬啦?荀圭想着想着,突然抓住了一个重点,他急忙问方慈:“你刚才说,是西山?”
方慈点点头:“正是。”
荀哥心里想了下方向,自己大早上跟着太阳的方向走到了县城,方向差不多是那边,赌一把!荀圭又问道:“那边,可是有一个浅溪村?”
方慈“咦”的一声,“荀哥你知道那村子?”说着一拍双手:“是了是了,浅溪村过去十几里远的山上,有一条山道,那伙贼人前几日就是在那里作案。荀哥你从山林中逃脱,沿着溪流下山,走到山下就能到村里。”说着方慈一把抓住荀圭的手,拉起他就走:“荀哥你果然福运深厚,走走走,我带你去寻我父亲,一来报个平安,二来赶紧销案,了却我父亲一桩心事,他这两日不仅要安排着找人,还要给我准备订婚宴,可头疼了······”
荀圭被拉起来,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荀圭走之前向楚姑娘说了一句:“失礼了。”楚姑娘颔首回礼。接着荀圭就被方慈拉着一路往前厅去。
到了前厅,一位四十出头男子正在看书,轻抚胡须,面露微笑,显然是读到了书中妙处。方慈风风火火地冲进去,叫喊着:“父亲!父亲快看,我把人给你找着了!”
方县令吓了一跳,手一抖扯下来几根胡子,疼的一激灵,只是看见有外人在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方县令板着脸低声喝到:“何事大呼小叫!没规矩,怎么学成归来还是这样孟浪。”说完看见被拉过来的荀圭,问道:“这位是?”
方慈听了父亲的训斥,连忙松开手,弯腰作揖:“拜见父亲。”荀圭也跟着弯腰:“拜见县令。”方慈起身连忙说:“父亲,那伙贼人说的,自行走脱的士子,正是他,他就是我跟您提起过的,荀圭,想来是来拜访我的路上遭遇了歹人,幸好荀哥机智,从山林中脱身了。”
方县令放下书,看着荀圭:“原来是你啊,见你无恙,老夫也可安心了。”又对方慈说:“你去向衙役班头说明,把出去寻人的人手叫回来,给他们放一天假,再去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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