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移,天,似乎黯淡了些许。
时非坐在床上,侧头望向窗外。
绿水青山,竹影斑驳,村子中时而传来一阵嬉笑声,明明热闹非凡,可给人一种荒凉的错觉,甚至是让时非觉得寂寥无人。
仿佛天地间就只有时非一人。
一阵轻风拂过,吹起时非额前的发丝。
“咦?方才是不是有人从窗外走过去了?”时非喃喃自语。
一时之间,心生疑惑,于是凑到窗前,四下顾望,却只听到田间传来一阵虫鸣,并无人影。
“难不成是飞蚊症?”时非狐疑地念叨一句。
重新坐回床上,他转动着眼球,又眨了眨眼,各种尝试,一通操作下来,一无所获。
这时,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忽地又出现了!
时非猛地抬起头,目光在房间里扫视而过,在门后边,一团黑影如墨水般缓缓凝聚,看不到面容。
那团黑影的边缘突兀地伸出一根触手,在墙上挥洒,看起来像是要表达什么。
时非眯着眼,坐在床上的他着实是看不清,不禁翻身下地,往前凑了凑。
下一秒,脚步声响起,那团黑影如烟般消散。
可墙上留下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体,字体周边冒着丝丝黑气,诡异又瘆人。
“时非,你别想逃。”
这一刻,时非宛如被人掐住了脖子,张口欲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脚步声渐近,一道关切的声音响起,“时非哥哥,你怎么下床了?”
时非扭头,却见青洱捧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满脸焦急地看着他。
再回头,墙上那几个字已然消失。
是谁?合道人?还是无恚?还是林间的那些黑影?亦或者又是错觉?
时非如遭雷击,脑海里不停地闪过各种画面,旋即破碎,焦距聚集,落在青洱的身上。
他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没事,下来走走。”
然后,他如提线木偶般一步一步地走到床边坐下。
青洱走到时非身前,将那一大碗面条递给时非,眉间微蹙,有些腼腆地说道:“没事就好,你这刚醒,身子虚,家里也没啥东西,我就先给你做了一碗面条,还加了两个鸡蛋,你先填填肚子,等晚点我再让爹爹杀只鸡给你补补。”
时非接过,看着碗里几根青菜和两个荷包蛋,不由心中一暖。
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不知是面条的香味还是少女的体香。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由衷地说道:“谢谢。”
青洱悄然一笑,一抹嫣红悄然爬上脸颊,她的小手揉搓着衣角,微微侧身,不敢正视。
时非知道,这个时候,就应该埋下头,狼吞虎咽。
当然,他也是这样做的。
因为他真的饿了。
于是乎,吸溜的声音不绝于耳,三下五除二,一碗面条就进了时非的肚子。
拍了拍五六分饱的肚子,时非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将碗放在床头边上,随后看向青洱轻声问道:“青洱妹妹,村里有没有医生?”
青洱感受着时非的目光,似乎有些不自在,她往后退一步,用半边屁股挨着床尾坐下,随即摇摇头,“没有。”
顿了顿,她怕时非误会,连忙又继续说道:“不过我们这离城里不远,大概只有十几公里,城里的医生都很专业,相信一定可以治好你这病。”
时非笑了笑,假装不在意地说道:“只是常常出现幻觉,不算什么大病。”
青洱却不是这样想,她秀眉紧锁,不掩愁色,“爹爹说,你这病很难治,而且要花很多钱。”
旋即她问道:“时非哥哥,你家里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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