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宇文禹痛心疾首,“皇兄着实可恨,我已是不争不抢,从不与他作对,我此生只想娶你一人,可他却连你都要从我身边夺走,他为何要如此待我。”
谢芜内心未起波澜。
她记得梦中的他说,身在皇室,何来真心。
真心在他们眼中,是最不紧要的。
若非经历过梦境真实的一切,谢芜实难相信,这世上怎会有人将骗人的话演绎得如此情意绵绵。
谢芜神伤道:“殿下珍重,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为自身计,莫要再起这样的念头。”
听到假山后有脚步声,谢芜抬手拂去眼角泪水,转过身催促:“你快走吧,勿要因我受牵连。”
宇文禹怔了一瞬,艰难道:“芜芜,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会带你离开。”
待到宇文禹离开,谢芜抬手拭去泪痕。
不知怎的,她忽然忆起与宇文禹初见之时。
他说他对她一见倾心,便日日守候在舅舅家的店铺,只为能多见她一面。
他曾待她去望月楼眺望万家灯火,也曾为她折尽长安花,送到她面前,只为博她一笑。
在他为她做那些事时,她是真的有动过心的。
直到宇文越出现在他们的婚仪。
直到她被带走,他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也是在那一刻,原本打开的心门毫无预兆地合上。
如果当日他迫于皇权,不敢反抗,为何今日又在私下撩拨她?
她想,或许是宇文禹心底还有另一番考量吧。
至于是什么,看宇文禹想要什么,便不难猜到。
微微垂眸,看了眼穿在身上繁复的裙衫。
宇文越不值得托付,宇文禹更不可以,她得为自己寻另一条路。
脚步声渐近,谢芜微微侧头,来的人是云彩。
方才从席间离开,她知道宇文禹会跟上来,所以提前嘱咐云彩先离开,待一刻钟后再过来。
谢芜侧头,问:“如何?”
云彩:“娘娘猜得不错,皇上和姜小姐此时正在偏殿。”
刚才她一路跟过去,她见到姜姒姜小姐,趁着刘公公去替皇上取衣裳之际,溜进了殿中,没多久,里面就传出响动,眼见刘公公快回来,她没敢多听,记挂着自家主子交代的事,赶紧到太液池这边了。
云彩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香囊,递过来:“奴婢还捡到了这个。”
谢芜接过,轻嗅,是鹅梨帐中香。
心道,原来如此。
这香清甜,柔而有骨,香韵婉转,能够安神助眠,却也有催情的效果。
如果和醉酒之人碰上,后果不言而喻。
难怪太后在席间会送酒来,看来是一门心思想要助姜姒成事。
只是不知宇文越是半推半就,还是顺势而为。
眼下那些都不重要了,即便前路艰难,她还是得试一试。
既然她担了祸国妖妃的名,那她就来搏一把。
春衫沾了薄酒,醉意更浓,薄薄的一层茜纱拢在肩头,谢芜醉眼迷蒙,走在平坦的路面,步伐深一重,浅一重。
细白的手勾着酒壶,将落未落,她媚眼如丝,气息微喘,哼气中更显娇媚,脚下失神间踩住裙摆,身形一歪,整个人失了重心直接向地面栽去。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腰间一热,有人先一步托住她的腰。
对方掌心温度极高,她眉头微颦,似是被他掌心烫到,她向一旁躲闪,似是不满被对方掌控,可这无意间的动作,却离对方胸膛更近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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